“哥们儿,您这学问又长了吧?做一隆鼻术,再把后脑勺那片毛滋起来,活脱爱因斯坦青年时代呀!”马青笑道。
“是,昨儿在街上还有人认错了我呢,喊着‘爱老师’扑过来让我往他胸脯上签名。”
宝康大言不惭。
“哎,诺贝尔评奖委员会给你来了一封信,您知道么?”杨重十分神秘地问宝康。
“听说了,但信我还没收到呢,不知道什么内容,左不过是要给我奖呗。”
“写错地址了,寄我那儿去了。我好奇呀,就拆开看了。信上说他们那帮老头现在特发愁,选来选去就觉得这奖该给您,又怕您瞧不上,拒绝得奖,所以想先跟您商量商量,千万给他们个面子。”
“我还真不一定给我就接着,我拒绝一切来自官方的荣誉,古今中外,概莫能外——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就不能灵活一下么?人家那信上说了,国王王后都盼着您去呢,国宴的菜都炒好放凉好几年了。”杨重很发愁。
“噢,他盼着我去我就去?我怎那么好说话呵?退一万步说我真接了这奖,也得到我们家来颁给我。这事是谁求谁呀?”宝康傲然冷笑。
“宝康,你这人什么都好,就一条:太傲。”马青责备他。
“没错,我真是这样。我也觉得这样特别不好,老让别人觉得巴结都巴结不上。我现在这已经改了不少了,过去,我连我妈都不正眼瞧一下。”宝康痛快地承认。
“我呀,还真有点说不出口,我这想法和我这身分太不般配。”赵忠舜忸怩作态,欲言又止。
“那有什么呀?您就说我吧,还不是口蜜腹剑,表面上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我都没不好意思。”
“你要这么说,那我心里就有底了。”他坦然了一些。
“千万别不好意思赵老师,您的品行高超已经有口皆碑翻不了案了。”
“我吧,从小挺羡慕一种职业,阴差阳错成了现在这样儿。也不是现在这样就不好,但你是明白人你知道,童年的梦想对人的一生会有多大影响。”
“知道知道,您往下说。”
“嘿嘿,真不好意思。”
“你瞧,赵老师,我就烦您这知识分子气质:羞涩。痛痛快快的,跟我您还藏首遮尾的干吗?您就是说您想当飞贼我对您的印象也一样富丽堂皇。”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我就是想当一回专门夜里逮人的盖世太保!”
“嘿,赵老师,你怎么跟我想的一样呵?”
“你也这么想?”
“没错,穿着黑皮大衣戴着礼帽,夜里十二点以後到人家彬彬有礼地敲门。”
“没错!敲开门进去后照旧彬彬有礼,先道歉再逮人,不忘欣赏一下墙上的油画,恭维几句主人家的艺术气氛和夫人的美丽端庄。干的是肮脏勾当可透着相当高的文化素养。”
“还应该在钢琴上弹一段巴赫的曲子。”
“没错!再跟夫人干上一杯香槟,聊几句毕加索、莫奈。即便是威胁也相当优雅,说着上流社会的法语和那些狗汉jian狗特务区别开来!”
“太对了!什么纺绸褂、水银镜,比皮上衣呢礼帽档次差多了。”
“你觉得这事难办么?”
“一点不难办,几件皮大衣好凑,礼帽我也有路子能借来。”
“可我不想抓一般的中国老百姓,我就想闯入一对外国夫妇家里当不速之客。”
“少数民族行不行?我认识一个乌孜别克人,经常冒充外国人进出友谊商店从来没人敢拦过。”
“像就行,主要是找那感觉。”
“信在哪儿呢?你倒给我拿来瞅瞅呀信是写给我的你干吗扣着不给——拿来拿来!”宝康急了,扑过来搜杨重。
“信是瑞典文,你看不懂,回头我给你翻译出来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