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许所长说道:“维护监狱的正常改造和生产生活秩序,是我们公安机关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一定携手合作,共同把刘青家里的问题处理好。”
李乡长对监狱民警能够不辞辛苦远道而来解决罪犯的家庭困难深表敬佩,他感慨地说:“你们的工作做到了我们的前头!放心吧,我们绝不会让孩子流落到社会。”
※※※※※
刘青的妻子王小兰已得知监狱民警带着三个孩子来到村里,她不知监狱民警究竟是何意,心想: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她感到了害怕和担忧,于是悄悄躲了起来。她躲在邻居家的茅厕里,心里却像揣着一只小兔子,砰砰乱跳。
监狱民警在乡政府及派出所所长的陪同下来到了刘青的家。
刘青入狱后,家庭生活不堪重负,摇摇欲坠的两间土坯房用几根木头支撑着,唯有的家什只是二张破床,一只旧木箱子。
看到眼前的一切,曹指导员的心里不禁再次沉重起来。曹指导员的父母也是农民,也许正因为如此,他对农民有着深厚的感情。虽然刘青的犯罪入狱是导致家庭不堪重负的重要原因,但是当代中国农民的贫困曹指导员也是十分清楚的。
他不禁想起前一阵子看过的一本书《中国农民调查》,他对作者敢于写出当今农民的真实情况而感到由衷的敬佩。虽然有些文学界人士认为“作品已经偏离了文学的轨道,即使作为报告文学来讲也很粗糙”,可是,指导员心想,那些所谓的大家们为何不以自己的春秋之笔也来关注一下农民呢?他们知道各种税费给农民带来的是多大的灾难吗?他又想起去年在报纸上看到的消息,一些农民工为了讨回工伤赔偿和拖欠的工钱,不得不以跳楼自杀作为最后的赌注,而我们的一些媒体居然称之为“民工跳楼秀”,甚至主张严惩这些“赤贫贵族”。当一个人把他的生命作为最后的谈判筹码来寻求正义和权力的时候,难道也是一种“秀”吗?这些一无所有只剩下生命的农民工,难道也可以称之为“赤贫贵族”吗?这真是冷酷无情的词汇!
这样想着,曹指导员忽觉自己想得太远了,自己是来帮助解决犯人家庭困难的,怎么一想就想到这些了呢?他忙回过头,说道:“真没想到,刘青的家里这么穷啊!”
“你们监狱民警都能如此不辞辛苦,关心犯人的家属,我们作为罪犯家乡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村民委员会主任说,“我们会尽快召集村里棒劳力,把这两间房子翻修一下。”
李乡长也当即表示:“从下月开始,他们把刘青家属和孩子列为帮扶对象,我们会尽最大努力解决孩子们的基本生活费和学费,直到刘青刑满释放为止。”
曹指导员如释重负地说:“那就谢谢你们啦!”
“哪里,应该谢谢你们才是!”李乡长说,“这样吧,既然刘青的妻子不在家,我们先回乡里再说吧!”
一行人正准备往乡里赶,却发现门外挤满了人。
原来,监狱民警专程来村子里帮助解决犯人子女生活问题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家都十分好奇,围拢过来观看。
※※※※※
躲在一角的王小兰,从悄悄跑来的妹妹的口中得知了监狱民警的来意,她被感动了。她没有料到监狱民警不仅没有对自己有任何指责,还对一个犯人的孩子如此关心。一种羞愧感油然而生。
她跑步追了上来,拨开人群,冲到指导员面前,大声说道:“我就是孩子的妈妈!”
“是小兰啊,你终于出现了!有什么事就说嘛,干吗要躲起来呢,你瞧,监狱警察是来帮你解决困难来了!”村民委员会主任说。
王小兰抱起孩子,失声痛哭。
指导员走上前,安慰道:“我们并不是来怪罪你的,我们也理解你的难处,但孩子不能没有家啊。”
王小兰站起来,眼里噙着泪水,说道:“不是我心狠,我丈夫是一个犯了罪的人,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啊!”接着,她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这样地帮助犯人的家庭,我要对得起监狱民警的关心。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带好孩子,不然我哪还是人啊。”
“哪里!”曹指导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五百元钱,说道,“这是我们分监区民警给孩子的一点资助,请收下。用这些钱给孩子交学费、买课本吧。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
在曹指导员的带动下,在场的人你五元他十元,又将几百余元钱放在王小兰的手里。
王小兰的脸上飞起一道红晕,她更加忸怩起来,说道:“你们真是好人啊!这,这可叫我怎么好意思啊!”
“收下吧!”曹指导员把钱塞进王小兰的手里,然后和汪队副、王警官一道钻进车里。
李乡长和派出所许所长极力挽留,被曹指导员一行人婉言推辞了。
“谢谢警察同志,走好!”王小兰目送远去的汽车,她的眼睛里再次冒出泪水,不过这已不是悲痛的泪水,而是感激的泪水了。
※※※※※
一分监区值班室。
它位于大墙内,紧挨着罪犯的监舍,是分监区民警对罪犯监管、处理生活区内事务的主要场所。
听着监狱民警竭尽全力为自己的事情奔波劳累,刘青的心灵深处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他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声说:“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