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伯母为难,好半天才说,小从出去了啊,小从休息了啊,小从说忙,唉,他状态不是太好,白天你们办材料也跑得辛苦,改天吧,改天再叫他喝。
打发了小言,父母回头再拍从哥的房门。
父亲说,你怎么回事,你那个纹身怎么搞上去的也不说,人家回来了都时不时出去走走,和战友聊聊天,计划计划未来,你干什么连小言都不见。
母亲说,出去透透气好的,你老闷着,心情也难得好转。在苦山是不是真遇到什么事了?你说出来,说了我好安心,我们给你想办法。
从哥摇摇头,他说没事,就是累了,我睡会。
第105章109
白日里办着材料,山鸡和阿言还时不时能与从哥相见。虽然他的情绪很消沉,但到底还能看到人。
等到材料一办妥,从哥就彻底没了影。
他是出去的,他不是在家就是出去喝酒。和以前的旧同学老朋友聚在一起,独独没有去找过苦山的战友。
人的大脑很奇妙,一开始控制不住脑子不停地想,可非逼着自己转移注意力了,过不了多久也还能真的能忘干净。
从哥在封闭自己的怀念,封闭关于苦山的一切。他杜绝所有能让他想起苦山的东西,其中自然会包括小言和山鸡。
所以从哥不知道小言为什么没能如期回去,也不知道山鸡到底什么时候走。不知道剿匪持续了一年零三个月,整个苦山死了八万人,比之前征战时还要多。
更不知道阿大和乌鸦是不是还活着,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剿匪的过程中被打死,西头寨又是不是始终顽强,侥幸生还。
在那段沉迷于酒精的日子里,从哥的记忆一点一点被冲淡。
他很喜欢和过去的老同学泡在一起,这让他觉着自己从来没有去过苦山。
老同学中也有追求从哥的人,或许是看到了同类,以至于敢于向从哥暗示。可阿大曾给过从哥太强烈的刺激,所以这样的暗示在从哥看来可以忽略不计。
他没有感觉,甚至有些抵触,喝了酒之后可以握握手,抱一抱,可再进一步,他不想。
他说我不好这口,算了吧。
那人说怎么不好,我知道你是。
从哥说,你知道什么,瞎说什么。
那人说你就是,我敢打赌你就是。
从哥也不记得吵了什么,后来他竟和那人动起手来。
酒劲上头,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整个场面闹得十分难堪,最后喝醉的两人还是被朋友拦下,最终再被分别带走。
来带走从哥的是阿言,阿言陪着从哥换了一家酒吧坐着,让他喝点柠檬水醒醒脑。
然后阿言说,第一批的特派申请下来了,待遇很好。做个支教教师,一年收入顶得上竹柳城的一个公务员。
&ldo;去吧,回去见一眼也好,说不定人家根本没娶亲,当初只是唬你的。&rdo;阿言又说。
&ldo;不去。&rdo;从哥一口拒绝,&ldo;不要跟我提这些。&rdo;
&ldo;我要去,&rdo;阿言抓住从哥的手,不依不饶,&ldo;你不要自己留在这里,你跟我去。&rdo;
&ldo;我不去,我再说一次,&rdo;从哥强调,&ldo;我已经答应父母申请国安了,到时候他们帮我走动走动,就算进不了国安,也可以进入他们旗下的部门。&rdo;
&ldo;你去了国安就很难再出来了!&rdo;阿言急了,揪着从哥的手劲加大,目光一转,落到从哥的手背上,忍不住再道‐‐&ldo;何况你手上那么大的刺青,他们不会要你的!&rdo;
&ldo;我会去烫掉它,&rdo;从哥冷冷地望着阿言,&ldo;我咨询过了,我不是疤痕组织,烫掉了恢复一段时间,看不出什么痕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