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台下人有些冷漠的脸庞,她鞠了一躬,抬起头是一张白嫩嫩的脸,眼睛中闪出怯怯的光。
言早很喜欢自己的长头发,可为什么长大后她始终没再把头发留长呢?言早自己都忘了。
刨除疑问,言早有点感动,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班级的透明人,就算没有当年的事,她安安稳稳地从班级里待到高考结束,也不会有多少人记住自己。可是他竟然还能说出点儿有关她的什么来。
“你没有手机,怎么联系别人?比如你的父母?”进入教学楼,言早的话也渐渐大胆,抛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
柏严的声音却很平静,他说:“不用联系,我没有父母。”
言早很努力地辨别他的语气,确认他不是在赌气或者怨怼,而是真的陈述事实。
“哦”言早连忙转移话题,“没关系,我的父母也去世了。”
旁边人却没有回话,比惨永远是最糟糕的聊天方式,言早又闭上嘴。
感受到言早的尴尬,柏严慢慢开口:“虽然我没有手机,但是他们应该都会有吧。”
他的手指了指地上的周滂他们,言早睁大眼睛,她怎么把他们也给忘了。
“不过,最好下次再说,”他坐下,“在这里留到太阳完全升起,并不会有好事。”
言早今天醒得很早,还没等到那个女生来叫她,她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宿舍书桌上的日历被翻到12月20日,言早叹了口气,又回到了这一天,可他们还不知道该怎么救下“他”。
等到言早已经换好衣服去盥洗室洗漱回来,女生才姗姗来迟。
她没有敲门,而是站在宿舍门口看着言早,言早感觉她眼睛里多了一些感情,就连本来僵硬的动作和笑容也更像人类了。
言早很清醒,也有些累,她大胆地拍了一下女生的肩膀,“我准备好了,走吧。”
女生领着她在食堂买了早餐,和上次一样,踏进班级门就与她分开。
但她这回在两个人分开时在她耳边轻轻开口:“下次见。”
言早回头看她,她却移开眼神,只有嘴角还挂着一抹微笑。
如果非去理解,也算得上是好事:既然她们可以下次见面,那这次“出局”被选中的肯定不会是言早。
让言早害怕的是,它,或者说它们,究竟还知道多少?
他们所面对的,不仅仅是“他”。
其实这个校园中所有被他们看不起的路人甲都知道他们的命运,只是在和他们演戏。
今天所有人都来得很早,言早看了看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空座位。
坐在教室中央的周滂,脸色也还好,没有出现上次早上金语语的异常。
这个“脸色还好”,指的是他并不害怕和恐惧,言早在周滂脸上读出了愤怒和不耐烦。
英语老师跟在言早身后进入教室,言早明白过来,不是别人来得早,而是她来得太晚了。
教室前面的挂钟在不停转动,言早坐回座位上,盯着上面的指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