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看他就偏要让她看,也好让她知道,背叛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下场。
他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等人都走了,他抓住她细嫩的小手,强硬的扳开,燕媚来不及闭眼,那具尸体再次闯入她的眼中,她的嘴唇上半点血色也没有,听慕祈恶魔一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媚儿,你好生看看,这就是吃里扒外的下场。”
慕祈毫不避讳的承认,初蓉的死不是意外,是他让人杀的,初蓉是被他杀的!
慕祈他……真的太可怕了!
燕媚吓得胆寒,她顺着慕祈的身体往下滑,最终跪倒在地上,她身子轻轻发颤,柔柔弱弱很是堪怜,一双潋滟的杏眼也被慕祈几句话吓得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她怕他迁怒她,赶紧说道:“王爷,初蓉是淮王派来监视妾的人,她的所作所为与妾无关,妾绝没有指使她做任何事情。”
她没有傻到前脚才刚跟慕祈投诚,后脚就让初蓉去淮王那儿报信。
她并非没有同情心,只是现如今她还不想死。
听她主动承认说不是自己,慕祈的眉头舒展了一些,见她害怕成这个样子,心中涌出一股酸胀情绪,他将这股情绪往下压了压,伸出手抓住燕媚的身子将她整个从地上提起来,她再次跌入他怀里。
如今是夏日,燕媚衣裳穿的单薄,两人贴在一起,皆可以感受到对方衣料下方肌肤的温度。
慕祈本就是血气方刚,又初通□□,如今搂住她柔媚无骨的身子,竟如毛头小子一般,全身血液直往下蹿。
要不是面对个死人,他现在就要她。
慕祈捏着燕媚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他这才发现燕媚眼眶湿了,睫毛上沾了泪,那湿漉漉的杏眼就像林中幼鹿的眼睛一般,清澈又无辜,慕祈到底狠不下心肠来对她动手:“本王信你这次,若你撒谎,她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妾明白。”她知道慕祈还憋着气,他在气她接近他别有目的,他虽饶恕了她的性命,可并不代表他不会再针对她,这一切他都是做给她看的,他就是为了出气。
棠溪被叫进来的时候,见摄政王抱着燕媚站着,燕媚娇弱的倚在慕祈的怀里,仿佛被吓得不行了,棠溪不敢去看躺在地下死去的初蓉,侧着身子从慕祈的怀里扶起燕媚,搀着她的手臂慢慢走出去。
从乘风院回来后,燕媚整个人都精神恍惚,到了夜间,用夕食时,面对满桌子饭菜什么胃口也没有,脑海里反复闪过的是初蓉那张泡的发肿的脸。
棠溪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燕媚仍然什么也不肯吃,等饭菜都凉了,棠溪只得让丫鬟们将饭菜都给撤下去。
夜深了,棠溪吹了灯出去了,燕媚睁着眼躺在床上,仍然在想白日里发生的那事。
虽然她不喜欢初蓉,可好歹是一条性命,就这么没了,慕祈他真真是残忍无比,先前她还为他开脱,认为他不会用阴谋诡计对付自己的阿爹,可如今这个念头却动摇了。
但凡得罪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对一个女奴都能如此下狠手,何况是她阿爹。
这一夜,燕媚迷迷糊糊的睡下了,可她睡得极为不安稳,夜里做了一个噩梦,梦到死去的初蓉来找她了,那张泡的发肿的脸上七窍流血,伸出尖利的指甲朝她抓过来,嘴里喊着:“燕媚,还我命来!”
燕媚在梦中惊恐的喊:“不是我,不是我……”
可初蓉似乎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仍然朝她扑过来,在她掐住自己脖子的时候,燕媚惊呼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
醒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个噩梦,燕媚躺在床上像缺水的鱼儿一般,张着红唇大口的喘气,掩在薄被中的身子浸出了一层冷汗,她感觉湿黏难受的很。
这时,房内的灯亮了,帐子被掀开,棠溪披着衣裳站在外头,见燕媚满头青丝凌乱的铺在枕上,小脸苍白,满头都是汗,杏眼透着惊惧,她关切的问:“夫人,可是梦魇了?”
燕媚点了点头,棠溪来了之后,她感觉安心了许多,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棠溪,适才我梦到初蓉了。”
棠溪坐在床榻边,拿着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想到初蓉的死,只感觉心里瘆得慌,她也睡不着,躺在隔壁的耳房里,一直翻身,直到听到燕媚的惊叫声,她才慌忙过来。
棠溪安慰道:“初蓉之死和夫人没有关系,夫人便不要自责了。”
话虽如此,燕媚却仍然没有感觉到一点点安慰。
她只是想救家人而已,并不想害人,希望初蓉能早点投胎,下辈子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不要再卷入这种是非之中了。
初夏时节,天气越发炎热了,暴雨忽至,一场大雨过后,将整个王府都洗刷了一遍。
听说初蓉的尸身已经被抬出去草草的埋了,傍晚时分,燕媚让棠溪偷偷的烧了些纸钱送给她,总以为心里会好受些,然而到了夜间,却依然还是睡得不踏实,总是被噩梦惊醒,白日里也吃不下饭,如此四五日,燕媚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棠梨院的女奴将放凉的饭菜都撤下去,路过乘风院时,正好见慕祈从院子里出来,几个有女奴看到慕祈便屈膝行礼,慕祈瞧着几人手里端着的饭菜都没动,几样都是燕媚喜欢吃的,慕祈不用猜都知道这几个人是棠梨院出来的。
慕祈冷冷挑眉道:“燕夫人不肯吃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