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婳撅了撅小嘴,神色又倔强又愤怒,她道:“我是下毒了那又如何,是他诬陷阿爹贪污军饷,逼着我姑母殉葬,如今我燕家沦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他害的,杀了他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慕祈的眼底浮出一抹嘲讽,他的目光扫过姐妹二人,停在燕媚惊疑不定的脸上,他道:“现在你都听到了?”
燕媚知道燕婳怀疑是慕祈,她也怀疑慕祈,可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她也没有轻易动手,可没想到燕婳却如此冲动,彻底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燕媚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燕婳会这么冲动,慕祈这样心思缜密之人,岂会这般容易中计!
燕媚慌了,她不知慕祈会怎么处置燕婳,以男人的性子,这件事情不可能那么容易揭过去。
燕媚双膝一弯,跪在慕祈面前,她仰起白生生的小脸,杏眼里含着水光,眼底有着哀求之色,“王爷,燕婳只是被人欺骗才做出这等傻事,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请王爷饶恕她。”
慕祈见她又露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头闪过一抹涩意,又被他匆匆按下去:“既然你说,她是被人欺骗,本王倒是想知道,她是受何人所骗?”他眼睛微眯,射出一道危险的光:“或者说她被何人指使?”
燕婳怒瞪着慕祈,柳眉竖起来,她愤恨道:“无人指使我,这件事情和我阿姐无关,你强行霸占我阿姐,只有杀了你,才能让阿姐重获自由!”阿姐说她是自愿来到慕祈身边的,燕婳一个字都不相信,肯定是燕媚迫于慕祈的淫威不得不答应的!
慕祈听燕婳这样愤愤不平的说了一道,对自己满腔怒火和敌意,早知救回来的是个白眼狼,他当时就不应该发这个善心!
慕祈鼻子冷哼,冰凉的眼神盯着燕媚:“是本王强行霸占你么?”
燕媚也不知燕婳为何如此固执,自己说的话她始终都不相信,她回头过来,脸上带着无奈的神色,她又解释道:“婳儿,你真的误会了,王爷并没有霸占我。”说起来,还是她自己主动勾引慕祈,爬上他的床的。
燕婳瞧着燕媚为难的神色,眼底涌出泪光来,她知道阿姐想要护着她,可是她不想连累再连累阿姐了,每次闯祸都是阿姐替她兜着,她鼻子发酸道:“阿姐,不管怎么样,他都是燕家的仇人,咱们不能轻易放过他,既然婳儿失败了,那便让婳儿一个人来承担错误。”
她这番话,让燕媚险些落泪,她没有了阿爹和阿兄,怎么能再失去阿妹,如果真的要有人承担错误,她宁愿慕祈杀的是她,而不是燕婳。
她转身来,泪眼莹莹的看了眼慕祈,接着又重重的磕下头去,雪白的额头磕在地面上发出声响,她的声音轻颤:“王爷,是妾没有管教好婳儿,王爷责罚妾身吧,自妾身入王府那日开始,这条命便是王爷的,便是王爷要妾身的命,妾身也绝不会说二话。”
慕祈瞧着她匍匐在地,卑微又谦恭的模样,心口仿佛被什么扼住了,骤然发紧,他皱了皱眉,给秦风使了个眼色道:“将那小的给本王拖出去!”
秦风拖着燕婳走,燕婳怕慕祈欺负燕媚不肯走,秦风只能拎住她的衣领,将她强行提出去。
燕媚听到脚步声,微微抬起雪白纤细的脖颈,视线里多了一双黑色绣金云头履,接着,男人俯身下来,大手握住她细嫩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提起来,男人声音清冷,“每次都用这一招,你不腻么?”每次犯了错都是泪眼汪汪,扮可怜求情。
燕媚仰起头,慕祈这才发现她已是满脸泪痕,眸子里还氤氲着泪水,燕媚红唇微颤道:“王爷,妾身别无他法,妾只求王爷能放过婳儿。”她心里却说,你不就吃我这一套么?
慕祈手臂一带,燕媚没有站稳的身子跌入他怀中,芳香盈怀,他掐着女人的腰逼问道:“你是否也认为燕朝玉是本王害的?”
男人力道极大,燕媚细弱的腰肢快被他掐断了,她微微蹙眉,轻轻摇头道:“妾当然从未这般想过。”
慕祈见她还不肯说实话,他嘴角冷冷一勾:“如果你还要继续撒谎,本王不介意杀了那个小的。”
燕媚眼眶里的泪水滑落,她仰头看着眼前冷酷的男人,在男人锐利眸光的逼视之下,她心虚的垂下头,咬唇红唇不语。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慕祈心里燎起一股火气,这个女人在他身边待了许久,果然从未对他用过真心,之前她偷账簿之事她说她是不得已,算在淮王头上也就作罢,可她也并非完全无辜,她根本不相信他,或许她潜伏在自己身边,实际上便是找他来报仇的。
只因为他戒心重,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动手,她比那小的沉得住气多了。
慕祈怒意沉沉,他的脸上透出丝丝戾气,额角青筋都凸起来了,他咬牙切齿的问她,“燕媚,死在本王手里的人无数,本王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你认为本王要害你们燕家,还用得着否认么?”他杀人也坦荡荡,什么时候赖过账?
燕媚陡然抬起头来,目光怔怔的看着他,眼底透出迷茫之色,她也不知到底该不该信他的话,她阿爹与慕祈的确有仇怨,都说摄政王睚眦必报,若不是他还能有谁能动她阿爹?
慕祈知道她依然不相信自己,他冷嗤一声,眼底透出不屑之色,“你阿爹在朝中为官多年,树敌可不止本王一个,你为何只怀疑本王?”朝中骂他慕祈的人多的是,若是各个都该杀,那朝中如今已不剩几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