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秦铮话音刚落之时,门的另一边,宁晓羽正双手抱膝的坐在地上。因为活动厅的温度远比客厅的温度要冷,宁晓羽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颤起来。无奈她只能守着已经愈发微弱的烛火,不停地用手借着微弱的火苗取暖,然后使劲的搓着手掌,搓着手臂。现在的她真后悔,之前为什么没有多披一条毛毯在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宁晓羽有些神经质的看了眼眼前黑暗的活动厅。心头无端的发毛,总觉得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正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再一次联想到这个地方的各个角落里停了好几具尸体,瞬间,身上的鸡皮疙瘩更是起了好几层。
宁晓羽很害怕,也很后悔。可是她想要活命,所以才昧着良心帮助幕后人下了毒药迷昏了大家,才害得曹雯雯死得那么惨。一想起曹雯雯死前那痛苦又怨恨的目光,她就害怕、就难受。虽然人不是她拖到花房的,下毒手让她被马蜂蛰的也不是自己。不过宁晓羽忽然明白什么叫良心不安了。如果她侥幸活下来,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会夜不能寐,永远记得这个游戏,永远都会在睡梦中看到曹雯雯怨恨无比的眼睛。
无端的,宁晓羽忽然觉得在黑暗的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又似乎是在慢慢地蠕动、靠近。登时,不明的异动,让宁晓羽紧张万分,心跳蓦地加快,仿佛擂鼓,震得她整个胸腔里全是散发不出去的共鸣,又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从她的喉咙里蹦出来。
快速拿过摆在一边地上的蜡烛,宁晓羽强迫自己大着胆子,直坐起身体,将手里的蜡烛举到半空照了照,以确保自己的周围没有奇怪的东西出现。
看见微弱的烛光,慢慢地、逐渐地在半空中划过,将她周身的空间照亮出小范围的渐变光亮。宁晓羽深深吸了口气,又咽了咽口水,警惕的观察了好一会儿,发觉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没。那么只要自己不乱跑,乖乖呆在原地,就不会出事才对。
宁晓羽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暗笑自己疑神疑鬼。定了定心神,刚想把自己手里的蜡烛重新摆放到自己脚边的地上,却不料手一抖,烛芯周围的蜡油因为抖动的关系,竟然将奄奄一息的烛火彻底淹没,只听到轻微的&ldo;咝啦&rdo;声,接着就闻到一股子蜡油的味道‐‐火灭了。
顿时,宁晓羽的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宁晓羽轻呼一声,倒不如说是猛地抽了一口冷气来的更加贴切,心里更是又凉了几分。现在连唯一可供她赖以生存的亮光都没有了,心下懊恼不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暗的不期而至,让宁晓羽的感官变得异常的敏锐起来。尤其是刚才的不安感,正渐渐的逆袭回来,让她浑身不舒服,总有不详的预感。似乎已经有什么东西轻轻摸上了自己的脚面。
浑身一个激灵,可是她又不能确定自己的感觉,只怕是自己对黑暗的恐惧而造成的幻想,更不敢伸手去摸加以确定。于是迅速地将自己刚才伸直的双腿蜷起来,依旧用手臂环住膝盖,把头埋进膝盖之间。在心里拼命地念叨,不怕、不怕、不怕……
尽管她不停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可为什么这种奇怪的感觉还在,而且更加强烈了?好像刚才摸在她脚面上的手,已经顺着脚面,一路向上抓到了自己的脚踝?
宁晓羽心里一禀,心跳骤然间漏了好几拍。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脚腕,她竟然真的摸到一只手!
&ldo;啊!&rdo;一声尖叫,划破了活动厅的死寂。不等宁晓羽有任何的反抗,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脚腕被人用力一拽。力气之大,让她整个人向后翻去,被人无情地托着走。正是因为没有任何防备,再加上对方的力气太大。宁晓羽的后脑勺被重重的掼倒地上,咚的一下,重重敲到了地面。顿时,宁晓羽只觉得头脑发懵,思路开始变得混沌,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她很想挣扎,可惜突如其来的脑部撞击让她的神志不清,更没有什么力气反抗。连呼喊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徒劳的用手抓了几下地面,心下着急,也试着用另一只脚挣扎,踢踹对方,似乎也无济于事,好像每一脚都蹬了个空。很像用尽力气反抗,偏偏身子软的仿佛破布娃娃。此时的她已然没有任何招架的能力,根本阻止不了对方抓着她的脚腕快速的往前走去。
到底是谁?那个人到底是谁?
宁晓羽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思考任何问题,她已然是刀俎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自己的死期到了吗?忽然她有些不再害怕,心下明白,是时候了,终究是逃不掉的,一切都是报应!
现在几点了?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殷凝觉得很累,可就是睡不着。倒不是她特别担心宁晓羽,只是这两天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经历的情绪起伏太大,惯性太强。死亡和杀戮一个接着一个,不给任何人喘息和逃命的机会。若是照这样下去,九死一生,最终会剩下谁?
殷凝很是疲倦地坐在沙发上,把脑袋斜靠在沙发背上。她很累,闭上眼睛,渐渐地似乎是有了一丝睡意,然而正当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没有来的打了个激灵,让她浑身猛地一颤,仿佛刚才的轻眠浅梦中,自己正在试图跨越一道深渊。助跑了很久,想把心一横,抬脚越过去,可临了还是不小心,脚下打滑让她没有跨过去,反而掉下了深渊。正是因为潜意识中的下坠感,让她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