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难道殿下受伤了!”
几人面色一变,想到皇子有恙自个将面临的惩处,心神顿时凝重如滞。
慕凌躲在暗处远远听着几人传来的模糊说话声,指尖也跟着紧张地缩了缩。
前世这个时候,帝尊已经病入膏亡,终日卧床不起。
他年事已高,膝下三子二女不是远嫁就是接连出了意外亡故,如今能有资格继承帝位的,除了二八年华的流云公主,就是帝后所出的三皇子了。
这三皇子说起来年纪虽不大,性格却桀骜自负,一向厌恶与平民接触,这时候他不在皇宫伺疾,却跑来这里,引得学府众人都被禁止出入,而池郁也没了消息,怎么看都不像巧合。
慕凌想起郑家与帝后的渊源,还有那些频频对池郁伸出的暗手,眉眼顿时沉了沉。
数息后,慕凌跟着麋兽绕开大片密林,沿着另一条小路进了白茫浓雾里。
眼见方才那些将士百般尝试都没能破开的天然阵就这么被麋兽找到了入口,慕凌不禁感叹地松了口气。
“还好有你在,小麋,今天辛苦你了,等找到他,我再给你炼两炉丹丸。”
慕凌温声说着,随手喂了几株灵草,见它慢下来的脚步逐渐恢复正常,这才靠近身低声追问。
“刚才你说看到了血色,是什么东西?池郁在那里么?”
“……”
麋兽嚼着灵草的嘴一顿,匆忙冲她呦呦叫了两声,又忌惮地垂下了眼。
元兽未到极尽时尚不能口吐人言,但认主之后会自发用意识与主人交流,可这次不知为何,不管慕凌怎么询问麋兽都没能回应,甚至磨蹭着不肯前行。
而方圆百里内皆被阵法自然生成的迷雾覆盖,神识根本穿透不过,唯有麋兽可以循着前主人遗留在它蹄间的铃铛烙印追踪到对方。
慕凌无法,只得柔下语气尽量安抚。
“小麋别怕,咱们只是过去看看,不会有危险的……”
“呦……”
麋兽不安地踩了踩草底,想告诉她,那个人身上的魔气有多可怕,蹄上铃铛却传来一股无形之力,刺得它神魂剧痛,直至收敛意识才缓和下来。
而数里之外的地心幽洞里,庞晏看着池里被锁住四肢、动弹不得的狼狈身影,狰狞地笑了笑。
“池郁,这血池的滋味可还美妙?——你放心,你跟你那老娘可是父尊的心头肉,我不会杀你,我只会……一寸寸地榨干你的心头血,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庞晏微倾着身,持着短剑居高临下地拍了拍他因血液逆流而爆满青筋的脸,笑得快意自得。
跟前,池郁低垂着头,布满斑驳伤口的躯体上不断往外涌着血,面色越来越苍白。
他始终紧咬牙关绷着身,似在压抑着什么痛苦般紧闭着眼,一丝声响也无。
周围昏暗的山洞也因为染满血液而沸腾的血色深池而显出几分诡异的红,沉寂得可怕。
庞晏浑然未觉,见他木头似的任由磋磨,顿时无趣地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