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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滕燕猛然间推开过谦，发出一串男人的笑声，神情诡异，环视众人：&ldo;幻谷里的聪明人真多，我小看你们了。&rdo;众人惊呼后退，唯有曾衍长不动，甘愿反向前迎了一步。

滕燕脸上肌肉扭曲，狞笑道：&ldo;放高利贷的老太婆我劈死了，自高自大盛气凌人的老头我捅死了。中国有句话叫除恶务尽，那他的家人我也不能放过！&rdo;

曾衍长与甘愿并肩而立，曾衍长侧头悄声说道：&ldo;这位俄国的失足青年渗透了中国的怨毒之气，不可小视。&rdo;甘愿淡淡地说：&ldo;书中最后他不是忏悔了吗？&rdo;曾衍长笑笑说：&ldo;在滕燕意识中的这个，是刚刚杀人偷窃时的拉斯科利尼科夫，不是后来饱受折磨、幡然悔悟的那一个。&rdo;

甘愿提高音量，向滕燕说道：&ldo;我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rdo;滕燕扭了扭颈脖，发出骨骼的&ldo;咔咔&rdo;声：&ldo;问！&rdo;甘愿盯着她的双眼说：&ldo;为什么不掩埋尸体，而是朝草丛里随意丢弃，那不是太容易被人发现了吗？&rdo;滕燕嘿然诡笑，尖尖十指，微微颤动：&ldo;我又不是杀人狂，我能那么冷静吗？我只是个穷大学生，杀了人我不害怕吗？&rdo;甘愿道：&ldo;看你的样子，着实与&lso;害怕&rso;两字无关。&rdo;她也侧头低声向曾衍长说：&ldo;杀人时亢奋，杀人后无措，还没发展到以杀人为乐的丧心病狂。&rdo;曾衍长一笑说：&ldo;你是提醒我手下留情，不要施展雷霆一击，饶过了他，也就保住了滕燕的肉身？怎么在甘老师心目中，本座做事这么不留余地吗？&rdo;甘愿笑道：&ldo;随你怎么说，今天的目的是把他制住，不是多赔上一个人。&rdo;曾衍长笑道：&ldo;放心，看在小过老师的份上，我不会一招制命的。&rdo;

滕燕见对面两人嘀咕不休，心想难道只有你们会算计人？她双手抬起，作势欲扑。甘愿凝神迎敌，不料她这一下是虚张声势，却中途转向复读机器人，一掌拍下：&ldo;都是你坏事！&rdo;

复读机器人&ldo;嗖&rdo;的变身为手机大小，待要飞走。滕燕左臂折断了似的从绝不可能的方位转回来，&ldo;啪&rdo;的一声，把&ldo;手机&rdo;打得零件四散。小童腾身欲起，魏晋忙拉住他。小童双拳紧握，愤怒之极。

滕燕回身逼视小童，才上前一步，斜刺里却又冲向许有清和老妻。老妻大惊，许有清护在头里。凉凉的指甲刚刚碰到头皮，&ldo;啪啪&rdo;两声响，滕燕晃了下，软倒在地。过谦、莫渊忙奔过去检视。曾衍长说：&ldo;不用担心，是□□。&rdo;过、莫二人才舒了口气。

老妻上了年纪的人，禁不起连番打击惊吓。曾衍长让许有清和他那两个朋友一起送她回去。这边甘愿叫几个y把滕燕抬往幻谷医院，稍作处理再移送谷外的精神病院。过谦护着昏迷的滕燕往外走。到了门口，滕燕抬出去了，几个x却拦住了不放他走。他大惑不解。

甘愿目中有恻隐之色：&ldo;滕燕的问题告一段落，你的问题要先解决一下。&rdo;过谦此时心乱如麻，已不能静心梳理，只呆呆问了句：&ldo;我的问题？&rdo;甘愿上前一步说：&ldo;你进入过拉斯科利尼科夫的脑海，虽然时间短暂，受的熏染却比滕燕直接。&rdo;过谦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了上来：&ldo;难怪上次我也病了！我……我也会像滕燕这样？&rdo;甘愿忙说：&ldo;你生性外向爽朗，凡事不郁积于心，意志又比滕燕坚定，所受影响比她要轻，不像她两个人格混为一体，无可逆转。但为策万全，我们要涤荡你的灵魂。&rdo;

曾衍长心念电转说：&ldo;洗涤灵魂，疗程三月，其中还充满了变数。&rdo;伏虚会意说：&ldo;倒不如把过谦的邪气转移出去来得迅速安全。&rdo;曾衍长笑道：&ldo;妙极，但不知伏长老心中有没有人选。&rdo;绿萍插口说：&ldo;阴邪转移，是牺牲一个人去救另一个，这样损人利己的法子，不是幻谷中人该用的。&rdo;曾衍长说：&ldo;要牺牲的不是人，是机器。&rdo;甘愿心中一动。魏晋说道：&ldo;机器人没有灵性，恐怕担不了这个重任。&rdo;曾衍长哈哈一笑：&ldo;所以要找一个有灵性、高智商的机器人。&rdo;魏晋一愣，曾衍长右手一招，一股极强的吸力把小童吸了过去。

魏晋惊道：&ldo;你要用小童转移阴邪？&rdo;曾衍长说：&ldo;为了旁人，魏长老多半舍不得；为了你我都欣赏的过谦，也不能顾全大局吗？机器没有了还能再造，过谦受三个月的苦你于心能安？况且涤荡灵魂过程艰难，难保不出意外。魏长老深明大义，想来不会阻拦。&rdo;

魏晋望着小童，心中起伏难平。过谦这时听懂了曾衍长的话，忙说：&ldo;曾谷主好意我心领了。但要不是小童找来小复读，我还被当成凶手，蒙冤受屈。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危，转嫁灾祸，恩将仇报。&rdo;伏虚眉头一皱说：&ldo;过老师，小童只是个机器人，恩将仇报四个字未免太重。&rdo;过谦接口说：&ldo;机器人也有个&lso;人&rso;字。你看他的外形、言谈、辨识能力，哪一项不像个可爱的孩子？&rdo;甘愿心中踌躇，曾衍长手一挥说：&ldo;不用再争，我已经决定了。&rdo;过谦昂然道：&ldo;他是我的小友，你们硬来，我绝不配合！&rdo;

曾衍长给这倔强青年弄得进退两难，心中一烦，掌心吸力减弱，小童趁隙跳了下来。他跑到魏晋面前作了个揖：&ldo;拜别先生。&rdo;魏晋叹了口气：&ldo;你想好了？&rdo;小童说：&ldo;是，士为知己者死，过谦视我为友，我愿帮他渡劫。&rdo;魏晋整整衣冠，站起身来，还了一礼：&ldo;你不是人类，可羞煞多少卖友求荣、背友牟利的两足动物。&rdo;小童又再还礼，走到过谦身边说：&ldo;你若把小童当朋友，就别再推推拉拉效那小儿女之态。我已决心赴义，再无更改。&rdo;过谦鼻子一酸，不知说什么好。小童罕见一笑：&ldo;你有辫子，我也有辫子，我俩原本有些兄弟之相。&rdo;过谦勉强笑道：&ldo;强词夺理，数你第一。你既然决定抽出我的邪气，我跟你保证会堂堂正正走完剩下的人生路。&rdo;小童道：&ldo;甚好。&rdo;便看曾衍长。

曾衍长一心要救过谦，又趁此削掉魏晋的膀臂，小童自愿助人，那是再好不过，当下左右手虚虚一合，过谦小童已背靠背紧紧贴在一起。过谦只觉顶门和四肢中的阴寒之气汇成一股，被强大外力驱使着，挤压进小童的身体，隐约还听伏虚赞叹：&ldo;往日常叹服甘老师天赋异禀，气功、超能集于一身；今天见了曾谷主这番施为，真可以说句&lso;有过之而无不及&rso;了！&rdo;

约有一柱香的工夫，过谦与小童分开。过谦全身大汗淋漓，头发湿得像刚洗过，身子极度虚弱，却又有一种筋络贯通、神清气爽之感。

曾衍长做个手势，两个x过去掏出绳索捆住小童，另一个x掏出激光枪来就要当场击毙。过谦勉力劝道：&ldo;就不能……放他一条生路？&rdo;曾衍长言外有音：&ldo;做大事的男人，不要有妇人之仁。动手！&rdo;

x举枪射击。蓦的里小童向旁一滚，躲过绿光，身子一收，如面条般从绳索中抽了出来。他发足踢掉x手中的枪。过谦眼前一花，另两个x也被他打倒在地，只因动作太快，就像是同时把左右两边都放倒了。他腾身跃起，悬浮半空，发出挑衅的笑声。过谦凝目看去，吃了一惊：他头发散开披下，眉清目秀的五官罩了一层青气，形如僵尸；眼窝深陷，各有一抹浓黑的乌光镶在眼圈，看着说不出的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