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真好,魔鬼和天使都有了!那你妈妈呢?你们怎么形容她?&rdo;以菱兴致高昂的问,却发觉他脸上的表情‐一有点僵。
&ldo;死了!&rdo;半晌他才硬硬的、闷闷的说。
&ldo;对不起!&rdo;以菱发觉今晚她已说了相当多句对不起。
&ldo;罢了,我们别谈这个!&rdo;他甩一下头,仿佛想甩去感伤的话题。&ldo;谈谈你的工作吧!
又是一个伤感情的问题。
&ldo;为了现在的生活,以及将来更好的生活。&rdo;她有点萧索的回答。
&ldo;不反对我再抽根烟吧!你抽不抽?&rdo;看她摇头,江野把剩下的烟蒂丢入烟灰缸,再点燃另一根烟后说:&ldo;很幸苦吧!一个人。&rdo;
她骇跳了一下,&ldo;你都知道些什么?&rdo;
江野望着她脸上变幻的表情,突然动情的把手再次伸过桌面,握紧她的手。&ldo;该知道的都知道了!&rdo;他清清喉咙继续说:&ldo;孤儿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况且你那么努力,总有一天,你会生活的比别人好。至少,你现在就比我们这些寻常的孩子活得有尊严多了。&rdo;
&ldo;谢谢你的安慰。&rdo;她你低语,急忙把手从他手中抽回。
看她急忙忙收回自己的手,江野抬起手又猛吸一口烟,他一直忘了她不习惯这种忘情的肢体语言。看了看手表,再看看有点弱不禁风的以菱,他说:&ldo;快十一点了,该走喽!介不介意陪我去吃个消夜?我的晚餐是两杯咖啡和许多尼古丁。&rdo;他有点可怜兮兮的说。
&ldo;什么?你是说你没有吃晚饭?&rdo;她表情一变,焦急的站起来,差点弄翻椅子,嘴里还婆婆妈妈的叨念着,&ldo;为什么刚刚不点东西吃呢?这么大个人,连吃饭都会忘了吗?&rdo;-
&ldo;我是饿得有点昏,不过这里的东西我吃不习惯、&rdo;说得怪委屈似的,但他站直六尺高的身体,看起来可一点都没有俄坏了的迹象。他偷瞄了她那担忧的脸庞一眼,觉得自己有点卑鄙,竟使这种手段让她操心。
&ldo;走吧!去吃消夜!&rdo;他眼明手快,先她一步拿起帐单,顺便握住她的手走向柜台付帐。
走出门外,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由冷气房里走出来,一身怪味道。江野还是握住她的手不放,走在微微转凉的夜色中,就像是一对相识已久的情侣。
&ldo;有没有什么比较偏爱的食物?&rdo;他微侧着头问她。
&ldo;没有,没机会挑剔,我什么都吃。&rdo;她浅浅一笑发觉在这种夜色里,他看起来十分高大而且迷人。她还心跳快速的感觉到他正漫无意识的用拇指悄悄的揉抚她的手心。
他像识途者马般拉着她过了一个红绿灯,转进一条巷子,里面有一家门口挂着两只大红灯笼的古代牌楼,灯笼上书写着&ldo;度小月&rdo;。他拉着她走进去,她则惊愕的发现这间看起来很古典味道的店竟用自动门,里头还放着冷气。一个担仔面的台子,放在入门的地方,蒸蒸上窜的热气和较里头的冷气,形成一股奇异的空气对流。一个圆脸、笑容可掬的欧巴桑,边切着小菜边招呼道&ldo;欢迎光临,请里面坐。&rdo;
江野又像火车头般抓着她的手直冲入内,找了一个最后面靠边的桌子坐下。以菱正庆幸摆脱掉那种忽冷忽热的空气时,又有趣的发现他们现在坐的桌椅竟低低矮矮的,还是用原木做成的。才坐定,又发现江野的长腿有点憋扭的弯曲在桌下。
&ldo;你常来?&rdo;以菱好奇的四下张望。
&ldo;嗯!&rdo;他把脚伸展到一个较舒适的位置。&ldo;我家住在台南,吃惯了家乡的担仔面,来到这边有时不能忘情,就跑来吃它一吃,口味还不错,卤味也香,就是没台南地道。&rdo;他把音量放小,怕被老板听到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