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一起出国……但是我又放不下大哥二哥,压根没法安心再当这个少爷……”这些年江川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反复煎熬,“每一次在酒桌上喝吐,我实际都在唾弃自己……读这么些年书究竟有什么意义……反倒沦为他人笑料,成为被频频灌酒的理由……”
“我真的很想你……”他几乎是嚎啕大哭,“我无数次发了疯想要联系你,可我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究竟该如何解释我的卑劣与懦弱……我已经不再是你眼中那个闪闪发亮的少年了……”
任西洲在这时握紧他的手掌,声音沙哑,“江川……”
“但你要是问我后不后悔……”江川在这时用通红湿泞的眼眸看着他,声音坚定甚至决绝,“任西洲,我从没有后悔过。”
他忍不住把脸颊埋入任西洲的胸口,用小声喃喃说道,“在没遇到你之前……我原本计划着去尼泊尔修禅……”
任西洲伸手揽抱着他,手指轻轻拨弄面前这一头细软的发丝,“为什么?”
“因为……”江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活着没意思……”
他就好像怕冷一样更加紧密地贴着任西洲,不断汲取他身上的源源热度,好似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那点岌岌可危的活气。
“任西洲……”他忽然开口,“你好像把我的心偷走了。”
不然他怎么会轻易失去掌控,连整整修炼了八年的皮囊,都抵挡不住任西洲的轻轻一眼。
今夜这番互诉衷肠,算是彻底打破二人之间的最后一点隔阂。
深更半夜,杭又晴盛卓他们已经闹到筋疲力尽,簇拥在一起呼呼大睡。然而仅仅是一墙之隔外,却是灯火如豆,人影摇晃。
猫叫似的闹春声足足响了两个钟头,直至后半夜才仿佛力竭一般消弭无声。
任西洲身穿浴袍,大咧咧敞露胸怀,江川就躺在他身边熟睡。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人家那抹湿红的眼尾,在江川无知无觉的时候,牵起白皙而又修长的右手,将一枚闪烁光泽的戒圈套入无名指指根,然后凑在唇边轻轻一吻,就如同尘埃落定般此生都只圈定这一人。
第二天醒来,除却有些酸楚,并无任何沉重黏腻,江川算得上是神清气爽,跟杭又晴盛卓他们相约去打马球,叽叽喳喳了一上午,然后又如同小鸟飞奔一般去鹿苑喂梅花鹿。
任西洲挎着外套跟随在他身后,心想这到底是有多心大,无名指上那么大一枚戒指看不见,在公司岂不是的签错成千上百的文件?
但他也不想提醒,戴上了他的戒指,就是他的人,反正这辈子都跑不了。
兴致勃勃玩了一整天,年假算是彻底告罄,杭又晴和程洛都是卑微社畜,盛卓池杨虽然合伙当老板,却也得去提前准备着开门营业。
江川送任西洲回曼哈顿公寓,任西洲又开车送他去机场,一路上江川都在兴致勃勃讲述此次行程多么好玩多么令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