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试图睡觉,她基本上只是躺在*上发呆而已。
“过来。”他看了她一眼,带她来到了琴房。
祁舒童恍然想起,她已经有很久碰过钢琴了。唐砚乔虽然安排她学习钢琴,对她的进度却并不放在心上,所以自从陈菲离开后,没有人负责和钢琴教师联系,教她练习的老师就再也没来过。一开始祁舒童自己还会时不时的练一会儿,可后来她进入大学上课,就彻底把练琴丢下了。
“弹过《爱情的故事》吗?”唐砚乔忽然开口。
祁舒童摇了摇头:“我只学了识谱,还有一些基本的指法和音阶。”
“是么,那就可以弹了,这首曲子并不难。”唐砚乔摁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钢琴前,又找出谱子摆在她面前,“试试?”
祁舒童迟疑的看了他一眼,却见男人朝她微微笑了一下,黑眸中仿佛有流光掠过。
她赶紧低头,避开了他的注视,把双手放在琴键上,掩饰般的弹奏了几下。
唐砚乔低低的笑了一声:“看谱子。”
她咬了咬唇,暗自警告自己,把心中那股异样情愫按捺下去。明知道他对她的温柔都是虚幻的,为什么还是一不小心就沉溺其中?难道她为此吃过的苦头还不够吗?这些温柔,都是包裹着蜜糖的致命毒药,如果她还像从前一样傻乎乎的接受,就真的没救了。
想到这里,她定了定神,认真看着琴谱,慢慢的弹奏。
她初学,弹的当然不好听,而且磕磕绊绊,暂时都不成调子,可是她认真的样子却比曲子本身要动人的多。此时她的脸上蒙了一层黑纱,挡住了手术的创伤,却让她那双眼眸显得愈发璀璨迷人。
不知不觉中,唐砚乔从她身后抱住她,双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祁舒童吃了一惊,身体也随之僵住了!
“刚才有个地方弹错了。”他声音微哑,呼吸间气息都落到她的耳际,“这里,是个半音,看到了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握着她的手在琴键上弹出这个音。
祁舒童觉得口干舌燥,频频点头。可是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她不知道唐砚乔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前几天他才冰冷而不屑的告诉她,即使她整容成夏以凉的模样,她也比不上夏以凉,而且永远替代不了她。可是他现在这样,又算什么?还是觉得反正她已经被整形了,不如就把她这个替身利用到底?
就在她走神间,唐砚乔已经带着她,把曲子弹了一半了。祁舒童回神,听到悦耳流畅的琴音在耳边流淌。
她微微低头,看到男人修长而分明的双手握着她的手,竟然有种异样的和谐感,仿佛这两双手天生就该这样契合。
她的心无法克制的狂跳起来,眼睛微微发热。这一刻,她忽然无比的痛恨自己。明明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不能再深陷其中,可是她所有的努力,都在他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中分崩离析。
好像那次的整容手术不存在,刚才的争执也不存在,一切都回到从前,他温柔而专注,仿佛她是他真正的爱人。
不,不是这样,这些都是假的!她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甩开了他的双手!原本流畅的曲子就这么突兀的断掉了!
房间里一时安静的窒息,祁舒童这才意识到刚才她的举动有多胆大妄为,不由的苦笑:“对不起,我……”
“不用解释,我不会怪你。”唐砚乔轻声打断她的话,缓缓松开了她,“如果你觉得这样不舒服,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
祁舒童抿了抿唇:“我想……回房间。”
“好。”唐砚乔停顿了一会儿,轻轻点头,“我只是觉得,也许这样可以转移你的注意力,如果伤口还疼,可以试试这个办法。”
祁舒童一怔,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深吸一口气,低低的吐出一句“谢谢”就匆匆的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不能放纵自己和他待在一起,她也无法再承受他一丝一毫的温柔和关心。她太过恐惧,甚至已经无心去计较他是否会因此生气。
不过说起来,他竟然没有动怒,这让祁舒童愈发迷茫。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纱,她看不清也猜不透,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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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唐氏集团总部。
“……我和晏家那边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决定成立了一个研究所,设立专项研究基金。”面对着唐氏的所有董事,沈雅美自信的说道,“这个研究所会设在A市,也就是说,需要我们多出一些钱,但是研究的进度也由我们一力掌握。过几天,晏家那边会派一个负责人过来,和我们商谈一些细节。在这个研究所的成立仪式上,晏家的负责人也会代表晏家和唐董一起剪裁。”
她话音刚落,董事会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沈雅美勾了勾唇角,没有在意董事们激赏的目光,而是看向了唐砚乔。
然而唐砚乔却好像依然在沉思中。唐陈惠不来公司的话,董事局主席的位置就是唐砚乔的,因此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唐总?”沈雅美提高了声音。
唐砚乔眉心微蹙,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结束了?那就散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