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有这个把握。
所以当务之急,不是去齐宫凑热闹,而是找出今晚这一切的幕后艹控者,也是泄漏小院所在的那人。
看向千里信,“郎无病”三个字从头到尾就没有亮起过,柳云面沉如水。
转出南坊,走过官道,柳云向东坊走去。
南北二坊为住宅,南穷北贵,也是除内城外,齐京最乱的两个地方。西坊也乱,可它平曰里也不见得有多太平,因此和平时倒没有太大区别。唯独东坊,它静得让人心底发怵。
或许因为谁也不愿意见到齐京名贯天阙的“风流”就此陨落,因此战火并没波及东坊。
街上的人却没平曰那么多,准确一点来说,是空无一人。
空荡荡的街道。
柳云走在青灰色的大理石地砖上,发出沓沓的脚步声,和雨水声一起,回荡在鸦雀无声的东坊。
柳云没有隐瞒行踪,因为他知道任何隐瞒都是无用功,对于史录者来说,整个世界是透明的,任何消息都能片刻间获得。
走到一座建筑风格透着神秘和诡谲的木楼前,柳云停下脚步。
这个地方在齐京很有名,郎无病多次和他提起。
上前一步,柳云推开门。
门没锁,是掩着的。
楼里没有点灯,黢黑一片,柳云径直走上三楼,昏暗的光影中,柳云看到了那个凭窗而立,穿着一身白色书生装的清瘦男子。
那人听到脚步声,却没有转头,似乎知道柳云会来一样。
“你还是找来了。”那人低笑一声,说道。
柳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人的背影,目光稍显复杂,转瞬后恢复平常。
黑暗中,斜侧里有人走了出来,点上灯,驱逐了黑暗。
在这座金口卦坊的三楼大厅中,除了柳云,还有三人。
点灯的刘小仙,被五花大绑捆着的郎无病,以及站在窗口一脸高深莫测的华音楼传人,王真,也就是这场乱局的幕后黑手。
天才如白山河之流定然也发现了乱局背后的无形之手。
可他们又如何会想到,落子布局的竟会是华音楼的入世史录者。也只有柳云、月东神,才会由郎无病联想到另一名史录者。齐京城中,除了江天鹤外,唯一有可能知道他们落脚点的,便只有他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看向五官端正堪称俊美的华音楼传人,柳云问道。
“因为你名动东南域的海外天才柳云,也是一手搅乱东南局面的江家魔头。江流云,柳云如此相近的名字,居然一直没被发现,不得不说,你伪装得真的很不错,当今天下难得一见的英才。”
王真说道。
和阴森森的郎无病相比,这个来自华音楼的史录者阳光而大气,全身上下充满浩然正气。
同为史录者,两人间当然也有共同点,那便是时不时露出的高人一等的目光。
这也难怪,世人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史录册上的符号文字,上至天王霸主,下到庶民囚徒,恐怕就连紫辰帝在他们心中也就是一页白纸黑字。
“承蒙夸奖,我就不谢了。因为你说的都是实话。”柳云微微一笑,毫不谦虚,引得一旁的刘小仙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