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的手顿住了。
“照顾我,亲近我,”文安说,“我吻你的时候,你也不躲开。”
叶庭默然。这么多年来,照顾文安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本能是很难改变的。
文安叹了口气,眼前充盈着白雾。他伸出手,触碰叶庭的脸颊,指尖带着雪山的寒意:“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他想了想,要不要问“因为我吗”,但放弃了,无论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他都不会高兴。
沉默的时间漫长又短暂。最后,叶庭收回手,回答:“因为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文安把手放在面前的雪地上,静静地看着他。
“在这一切画上句号之前,我不想考虑其他事。”
文安垂下眼睛。所以,这一切结束之后,他们会重新开始各自的生活吗?
叶庭看了看表,坐起来,把滑雪板解开:“再滑两趟吧,然后我去处理那件没有完成的事。”
文安抱着滑雪板,走在他旁边。有履带通向滑道顶部,他们站在上面,脸颊因为雪地的谈话冻得通红。
快到顶上,文安忽然说:“如果我吻你,让你讨厌的话,要告诉我。”
叶庭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文安说“你不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
叶庭看了他一会儿,说:“无论你做什么,我永远不会讨厌你的。”
文安叹了口气。叶庭总是这样,在五年前,在那次虚惊一场的生病之后,他也说了“永远”。这种极端的承诺,绝大多数只是当下的一时冲动。但叶庭不是,只要说出口,他就一定会做到。
就是因为这些“永远”,自己一直放不下。
文安磨了磨牙,怨愤地看着高大的背影。
到了滑道顶端,叶庭刚一站稳,文安就伸手一推,叶庭只来得及回头一瞥,就直接从坡顶冲了下去。
报复行动循环了两次,叶庭就提前退了设备,让文安和杜一平去吃饭。杜一平问他干什么去,叶庭说:“讨债。”
owen的住处他去过很多次了,轻车熟路地找到门口。按了半天门铃,没有人应答,叶庭怀疑这人是不是命太好,烂在了那个小旅馆里。
他等了一刻钟,门才终于开了。开门的人和之前大变样,他又花了一刻钟才认出来。
owen眼下的青黑扩大了一倍,眼袋能装下一个铅球,红血丝密度惊人,像是末日电影里的丧尸。几天不见,他脸上瘦了一圈,颧骨突出来,阴森吓人。
他看到叶庭,松开门把,转身进屋,幽魂一样晃到沙发旁,瘫坐下来:“抱歉,钱暂时没法还了。”
叶庭扬起了眉毛:“发生什么事了?”
owen双手抱头,指甲陷进发丛:“那天,就我们去baden那天,我不是喝醉了吗?醒来的时候,我在一个破旅馆里,身上连件衣服都没有。我问老板,老板说我和一个女人来的,她早就走了,让我付钱,我哪有钱,那婊子把我的东西全偷了!手机、钱包,连驾照都被她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