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奚都气笑了,也气消了,伸手捶了他一下:“怎么说话的。”
崔邺也笑起来,扭头见她好像有点晒黑了,人确实瘦了。凑过去亲了下说:“我可差点被崔程坑了。”
谢奚也不问,只说:“你一个人来的?”
“嗯。”
谢奚唾弃他惜字如金,又问:“没个人跟着?就你一个人奔走了几千公里?”
崔邺这下连嗯也不嗯了。
谢奚白了他一眼。
两个人相视,都笑起来。
谢奚有些低热,有些不舒服睡不着,就那么睁着眼陪崔邺短暂的睡一会儿。
等崔邺睡醒,天已经黑了,谢奚起来点了灯,披了件外衣坐在灯下写东西,崔邺醒来一恍惚,仿佛在梦里,看了很久,谢奚回头看了眼,见他醒了,笑问:“怎么了?醒了也不说话。”
崔邺起身,过去站在她身后,伸手虚虚拢着她,刚睡醒的声音有些哑,问:“你些什么呢?”
看了眼是水稻生长周期记录。
书桌很宽大,像是专门定做的,另一侧放着折叠的皮料。
谢奚见他看地图,伸手展开,整个西北的地图在他眼前展开,整条河西走廊,山脉河流一清二楚。崔邺满脸惊讶,也不知道她在灯下,绘制了多久……
谢奚轻咳了两声,崔邺问:“这半年过的怎么样?”
谢奚见他整个人瘦的厉害,大概是人瘦了一圈,眼睛都好像变大了,她这半年其实过得还好,但是他是肉眼可见的不太好。
“挺好的,每日也没那么多事,凉州城里偶尔去城外马场跑马,冬日里有时候一天都不出屋子。”
崔邺见了院子里的暖棚,和院子里的水泥地。他知道她肯定是一刻都没闲着。
笑笑也没拆穿。
第二日一早,崔邺的行李就来了,最先来的是阿骨勒,阿骨勒身后跟着好几匹马都驮着行李,他骑马看着并不快,但是驭马术极厉害。
大多是崔邺的行李,还有些用的。
谢奚早上起来好些了,坐在西屋门口的灶上给三个人做午饭,崔邺帮忙添柴。
大灶上莫里就送了半只鹿和牛肉。
谢奚炖了锅鹿头,又挑最嫩的牛肉切了一大碟,做了孜然牛肉,又麻又辣。清炒了一个韭菜鸡蛋。还有她的腌黄瓜,外加一锅米饭。
阿骨勒笑说:“很久没有尝过谢娘子这手厨艺了。”
谢奚笑说:“吴媪也会,你想吃了就和她说。”
阿骨勒笑说:“这几日,我正安排阿武送她们回长安了。”
谢奚扭头看崔邺,崔邺低着头吃牛肉仿佛没听见,谢奚问:“怎么突然要送他们回去了?”
崔邺这才说:“阿圆年纪不小了,舅舅如今在朝为官,阿武回去正好先成亲。”
谢奚问:“你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