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朝廷官爵,若是荆楚侯被废除官位,最有希望取代他位置的,大概有三人:一位是荆楚侯府太师刘仲伯、一位是荆楚侯大将军吕蒙,最后一位,便是这汉武城城主宇文拓。
这三人在荆楚州的地位,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位势力,仅次于荆楚侯楚稷。
一旦荆楚侯失势,最能够获利的,怕便是这三个人。
“宇文拓么?怎么会想起这个恶心的人?”提及汉武城城主宇文拓,张余生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连言语间都毫不掩饰那股浓浓的厌恶感。
要说张余生最怨恨的人里面,恐怕楚稷排第二,宇文拓就能排上第二。
这是一名极为势利眼,且攻于心机的大臣,平日里压榨民脂民膏,仗势欺人,甚至克扣朝廷军饷,在汉武城民众中的名声,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在张家还是荆楚第一家、二十四仙宗之时,宇文拓每逢佳节,都要亲自登门拜访张家,极尽讨好拉拢,却都给父亲无情的拒之门外,也正因为如此,宇文拓对张家的怨恨,也早早埋在了心底。
想起宇文拓那副掐媚的笑脸,张余生就觉得恶心。
在当年张家落魄之后,觊觎张家家业的各大势力里,第一个向张家伸出爪牙的,却也是这位汉武城城主。
在父亲垂死之际,张家最后的顶梁柱也即将倾塌,宇文拓更是毫不客气的对张家落井下石,极尽各种手段,甚至借着张余生的安危,来逼迫父亲交出张家最后的家业。
幼年的张余生,受尽了宇文拓手下一种狗腿的欺凌,以至于数年以来,张余生都活在宇文拓的阴影之下,直到他‘斗转星移’小成,离开荆楚,前往江南。
回忆起往昔种种,张余生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张家老宅前。
不比江南许家万亩之大的豪华大院,失去了无数家业后,张家唯一得以保留的,便只剩下这所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最简朴的老宅。
这也是张余生幼年长大的地方,这里生了他,养了他。
老宅布满岁月痕迹,已经老旧不堪,看上去萧条无比,但每一处墙面,却又保持着干净整洁,张余生这些年来,都将这老宅视若珍宝,悉心照看着。
隔壁邻里之间,也会念及张余生年幼孤苦无依,常来照顾张余生的生活起居。
说起来也是嘲讽,在张家失势后,唯一不曾对张家改变态度的,却是那些生活在张家老宅附近,最平凡、最朴素、一无所有的平民们。
也是这些人,反而更加干净,更加纯粹,更让张余生感到亲近,也给张余生残酷的童年,带来了唯一一丝温暖。
张余生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刚要推门走进老宅,却忽然听见门内发出“咯吱”一声,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老宅内有人!
“是谁!”张余生心中大惊,厉喝一声,面色立马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