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安压着内心的愤怒,表面还想挽回,脸上仍然堆着深情,“夫人,夫君过去纵使有错,念在你我,多年夫妻情分上,再给为夫一次机会吧……”
“机会?”
齐娘子仰头含笑,苦涩的泪水却从眼眶中溢出。
“执安,多说无益,你只是把我的忍让当成软弱,随意践踏!如果不是陛下说让我进宫,我这病再拖下去,我就死在那内院了。你对齐国公府做过的事,我齐霜林一并记着呢,总有一天,我会一并讨回!”
执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自知齐娘子对他是恨之入骨,她是彻底想清楚了非请离不可。
他转而神色一冷,态度也强硬起来,俯首向女皇一礼,“陛下,我可以签休书。但是,执言是我执家嫡长子,他姓执,说破了天,他也只能是我执家的人!她执意要请离,也不能带走执言。”
凤悠悠抿唇一笑,向执言点头,“这个好办,执言,你说,你愿意跟着母亲还是跟着父亲?”
执言抬头行了个叩首礼,掷地有声答道,“陛下是最英明的女皇,让我娘休了我爹吧,言儿愿意跟着娘吃糠咽菜,也不跟这个黑心的爹!”
齐娘子瞬间红了眼眶。
执安气到头顶冒烟,可是,女皇陛下在眼前,他也只能把气憋回去!
凤悠悠朝有喜使了个眼色,有喜立刻明白,像个和事佬一样,呵呵一笑,上前劝慰,“执相不必担心,执言即是你儿子,他定会给您送终,到了那天,执言会来给您收尸的,也会给您坟上烧个纸什么的,绝不会让执相寒酸上黄泉路。执相大可放心啊。”
执安心里瞬间堵得慌,好家伙,感情他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抬眼看坐上女皇冷冽的眼神,背后一阵发凉。
凤悠悠忍不住偷笑抿唇,定了定神色,淡然道,“执相,赶紧的,把休书签了!”
执安红着眼睛,愰愰然看着上面写着执言今后与他这个爹无关,执言可是他执家孩子里唯一的男孩,他当然不舍得啊。
凤悠悠有点不耐烦了,懒懒道,“来人!让执相签字!”
有喜和几个太监上前围住执安。
执安一头黑线,还没等他回过神,有喜抓住他的手,就按上了一个鲜红的手指印。
执安傻眼,他离个婚,这女皇陛下比他还着急。
脑子还是嗡嗡的,匆忙跪地谢主隆恩,人还没站稳,就被有喜请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他一个人走在宫道上,跟丢了魂儿一样,茫然望天,一片惆怅!
本以为,只是陛下一时兴起想让他们夫妻俩接儿子回去,不想陛下竟要给他夫人看病?
莫名其妙就整得他被休了?
是的,他刚才按了手指印的那张纸是休书!
他堂堂副相,被他那个软弱了半辈子的糟糠妻休了?
他大意了,女皇这是针对他啊,拿他杀鸡敬猴!女皇如今仗着有了一点实权,就飘了,就开始看不惯他们这些男人了!
她这么喜欢八卦大臣家的这些破事,她怎么不看看,张大人、曾大人等等大人家里哪个不是小妾一大堆?她管得那么宽怎么不把他们都治了罪?
这几天,接连有好几个大臣脸上带着伤来上朝,凤悠悠关心了一下,大臣说,家里的葡萄架倒了,不小心刮到脸了。
后来她才知道,这些大臣脸上的伤是被自家夫人挠的,因为她们都听说了执相被休的事,纷纷吵着也要休夫!
这些大臣被抓伤了脸,又不好意思说是夫人抓的,只好说是家里的葡萄架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