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着他的袖子说:“那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想死……”
“这面镜子就是她的媒介,昨天晚上她溜得太快,滑得跟个泥鳅似的。你放心,有我在,她动不了你。我们就守株待兔,等她自己来。”
真的吗?我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不过,今晚她大概是不会来了,明天再说。记住,晚上千万不要再照别的镜子,只要她从镜子里盯上你的眼睛,她就会想尽办法缠上你。”
我拼命地点头,忽然他又说:“不过你们家的镜子都被我砸光了,你也没地方去看了。”
“……”
“好了,你乖乖待在家里,我有事出去一趟。”
我焦急地问:“你去哪儿啊?”怎么忽然就对他产生了依赖感,这万一要是他不在,那个镜魂又找上门来,我该怎么办……
“我就在你家附近转一转,不会走太远。”
可我还是心里不踏实,虽然阴烨尘也是鬼,但我们有契约,至少目前看来,他在我才有安全感。
阴烨尘看我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很无奈,他拉起我的手,在我的右手无名指那里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抬头说:
“这印记就当是我们的契约,要是她真的找来,你就亲亲这里,我感知到以后就会回来,这样你还害怕吗?”
“……”
好说歹说我终于安心了,他一溜烟就消失在屋子里,我手里攥着那面小圆镜,迷迷糊糊地虽然有点害怕还是睡着了。
梦里面一会梦见那女鬼拽着我的脸皮,一条一条地撕开,然后挤啊挤的拼命把自己塞进我的身体里,我奋力挣扎可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占据我的身体,变成另外一个“我”;一会我又梦见阴烨尘不再是那一副丰神俊朗的外观,反而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咆哮着朝我扑了过来,折磨我,就这么着,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第二天一大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跟爸爸问早安,他看我一脸疲惫,估计还以为我在为失恋而难过,又变着法儿安慰我,我也懒得解释,这个周末发生的事情真是一言难尽。
吃完早饭,老爸就例行出车了,我像往常一样坐地铁去上班。
毕业已经快两年了,作为建筑行业出身的女汉子,这种朝九晚五,还时不时加班的生活我已经习以为常。
B市的清晨早高峰是非常吓人的,想要准时到公司,挤地铁就别太过矜持,要不然——呵呵,等到9点你也上不了车。
在等地铁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多了一项特异功能——我可以看见鬼……
他们好像无处不在,就像正常人一样在白天行走,只是身体散发着幽蓝的荧光,有的形体虚散,好像风一吹就可以离开散开,有的就看上去比较结实。他们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依然游荡在生前经常出现的地方。
原本我还以为在我前面等车的是一位中年阿姨,可是她一转身,露出来的是一张惨兮兮的白脸,双目无神,空洞地看着我。而那位大妈的脸在我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腐烂焦黑,露着森白的牙床,木然的瞪着两个窟窿望着我。
那一刹寒意刺骨,就像是被镜魂盯上的感觉。
被这么吓了好几次,我备受折磨,害得连车站都坐反了。折腾了好几趟,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捱到了公司。
甚至于,我非常难得地,“光荣”地迟到,还被上司抓了个现行。
周一公司各部门都要开大会,我们设计部的头李文辉正说到公司新的一季度的计划时,我灰溜溜地进了会议室。
我有些奇怪他今天对我怎么这么和颜悦色地放过我,平时都很严厉的,反观我的同事们,好像看我的神色都有些不对。
等到会议开完,跟我对面办公桌的孙小桃破天荒地凑上来跟我搭话:“月月,你怎么又变回来了?还比以前更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