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也早早放了假,本来准备好好休息几天,这几个月还真的是累住了。却被母亲大人一声令下,跟着干活了。
过年,少不了要弄些年货,今年的颜妈妈比谁都兴致高昂,在这个过年已经不稀罕的时代,颜妈妈的热情倒是让人又感到了一丝年味。
“妈,你就少弄一点儿呗,都这个时候了,谁还稀罕什么鸡啊,鱼啊,肉的啊。就是你端上一盆海参大虾,也没几个人看得上。”陪着母亲在商场晃荡了两天,湘琴有些腿软了。
话虽这么说,可每年的商场还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湘琴好久都没有进过商场了,看着黑压压的一片,头都发麻。颜妈妈像个战士,拿着包,拉着女儿,一冲到底,拿了个推车,走到干货区,挑挑选选的弄了一车。
“你们啊,就是不知道珍惜,想当初,你妈我最想的就是过年了。”颜妈妈不理睬女儿的话,兀自手眼飞快配合,挑选起来。
以前过年代表着有肉吃,有新衣,一年到头最高兴的就是这天,可物质条件好了,哪天没有肉,没有新衣啊。可那从今年跨到明年的特殊日子,中国人怎么都不会忘记,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文化和记忆,即使年味淡了,却少不了一家人团聚的传统,少不了年夜饭的守候。
“好好好,买吧,买吧,都买吧。”湘琴不想违背母亲的意思,她长大了,看着母亲发髻边不知什么时候钻出的白发,心里发疼。以前母亲护了自己前半辈子,以后该是做儿女的护她后半辈子了。
湘琴跟着颜妈妈逛了三天,终于买好了过年要用的东西,剩下的就要开始做准备了。
幸好湘琴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林艺娟在二十七号的时候也赶了过来。跟着颜妈妈学做饭。以前在延边小镇乡下,每到过年,林艺娟也会帮着母亲做饭打杂,虽然那时候家里过年也没有几道菜,可气氛极好,就是对着平时不大喜欢的女儿,父母也有了好脸色。
她是喜欢过年的,却也不是那么期盼。自从父母外出打工,家里只剩下自己和外婆,年味越发的淡了,外婆去世后,林艺娟过年都是一个人了,和平时也没有了区别,看着颜妈妈那高兴的劲,林艺娟少有的也感动了。
“你今年真的不回去了?”吴易刚挂断家里打来的电话,再次确认道。
“在湘琴家过了年再回去。”雅西二十八那天也就放年假了,现在都忙着整理一年的材料,申赫邢头也不抬的翻看着资料,“你妈给你打电话了?”
“是啊。”吴易摇摇手机,“当初我在北京的时候一周都没有个电话,我一离开了,要是我一周不给个电话回去,他们就打电话来骂我了。”话虽抱怨,脸上的得意很明显。
“你就嘚瑟吧。”申赫邢终于舍得从心爱的资料中舍出个目光来,“也是,阿姨他们也有半年不见你了。还有啊,你那个酒吧也不知道什么样了?”
“赵鑫上次说生意好的不得了呢。”吴易走到窗边,外面的灯笼彩带已经高高的挂起了,一片红火之色,寒冷的温度都被这艳丽的红染上了不一样的温度,“你说要不以后在广州也开上一个?”
申赫邢斜了吴易一眼不说话了。
新年的钟声逐渐临近,移动联通又开始红火的大赚了。和老家的老父、兄弟姐妹打个电话,送上祝福,和亲人同事发个短信,告知新年的钟声。
朝鲜族的传统过年要吃打糕,虽然离了家乡,颜妈妈过年的时候还是忘不了做上一次。虽然现在超市里已经有卖的各色打糕。做为土生土长的朝鲜族人颜妈妈会做一手好菜。
林艺娟一来就成了颜妈妈的好帮手,好久都没有经历过这种氛围的林艺娟格外的欢乐。放糯米,放白糖,和颜妈妈配合默契。
广州有句俗语无鸡不成宴,在广州那面多年,颜妈妈也深受广州文化的陶冶,少不了做上一只白切鸡。想着申赫邢他们都没有吃过正宗的粤菜,又做了些这几年学来的珍贵手艺,什么叉烧、蒸粉角、清蒸鱼、猪蹄……
从前一天就开始准备,忙活了两天才终于捣鼓出一桌年夜饭。
今年颜家多了两个人,气氛格外的好,申赫邢和林艺娟更是受到了格外的照顾,满满一大桌的团圆饭,看起来就美味精致。和和乐乐的气氛让人格外的舒心,人也好像年轻了很多岁。
受雪灾阻拦的人们也在政府的关怀下,吃上了年夜饭,观看着春晚。远方的亲人终于得以安心,虽然邻座的相互不认识,却也不妨碍那浓浓的温情和中国年味的聚集。
春晚已经没有了以前那么浓重的意味,可观看春晚好像成了一个习惯,虽然不好看,可打开电视总要放着,听着熟悉的主持人高昂中带着喜悦,激情中带着笑意的声音,好像感染了成千上万的人。
小几上放满了干果,湘琴和林艺娟在沙发上挤在一堆,柯柯使劲的往两人中间差,不时的那手往前面的小几上伸。眼睛不时的看着电视,随着电视节目变动这自己的面部肌肉。又不时的看看手机,按着手机键,和远处的同事们聊聊天。
颜父和申赫邢打在一堆,说说工作上的事情,谈谈以后的计划。颜妈妈挨着女儿儿子,问着话,聊着天。
闻声细语,笑声阵阵,十二点一到,窗外不知哪里传来了阵阵的爆竹声,绚烂的火花从地上一跃而起,照得整个天空都明亮起来。隐约的还可以听到欢呼声,庆祝着新一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