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着急,我算看出来了,老哥儿几个哪是来洗澡的?是来舒坦嘴的,不让你
们说舒坦够了行吗?要是文爷我一开口,还有你们插嘴的份儿?&rdo;
&ldo;得嘞,文爷,您只管说您的,今儿个有的是时间,对了,上次您说六六年有
个红卫兵头儿拎着酒来看您,说是请文爷出山,想摆平什么人,有这事儿吧?上次
我听了这么一耳朵就没下文了,这回您接着说。&rdo;
&ldo;嘿,还记着这事儿哪?那我就给你们来一段儿,那年红卫兵先是抄家、砸东
西,后来该抄的抄了,该砸的砸了,又没得玩啦,又琢磨着揍小流氓了,这下子揍
出点儿麻烦来,西单那边有几个小子,让红卫兵追得走投无路,都跑到宣武门教堂
的二楼上,拿着菜刀和棍子守在楼梯口,专等红卫兵,上来一个收拾一个,瞅这架
势是要玩命了,红卫兵把教堂围个里三层外三层,可谁也不敢上去,那红卫兵头儿
没了主意,跟手下人说。
去!打听一下,西城这一片儿谁说了算?当时有人说了,这还用问?文爷呗,
这事儿还非得搬文爷不可,要不然派出所警察来了也没戏,就这么着,那红卫兵头
儿拎了两瓶&lso;二锅头&rso;,两条&lso;大前门&rso;,还有俩点心匣子,死说活说求我出山,
咱收了人家东西,总不能黑不提白不提吧,再者说,连毛主席都给红卫兵戳着,文
爷我怎么说也得意思意思吧?那天我穿了一条练功用的灯笼裤,腰上扎一条三寸宽
的板带,脚上穿一双&lso;踢死牛&rso;,上身光着板儿脊梁,咱这身腱子肉就这么翻着,
我噔噔噔就上了楼,那几个小子见有人上去,菜刀棍子都举起来了,说话就要血溅
教堂啊,您猜怎么着?一见了我立马没了脾气,领头儿的那小子说,哎哟,这不是
文爷吗?您老人家怎么上这儿来啦?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还劳您跑一趟。我说
了,谁让你们跑教堂来了?这是人家念经的地方,不是耍胳膊根儿的地儿,都他妈
给我滚下去,我跟红卫兵说了,人家答应不揍你们。领头的那小子说,得,文爷,
我们听您的。本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这时又出了个岔儿,有个小兔崽子不是西城
这一片儿的,没听说过文爷的名号,嘿!敢跟我叫板,他小眼儿一瞪说,你这老棺
材瓤子是打哪儿蹦出来的,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当时我就怒了,你个小兔崽子,活
腻歪了吧,敢跟你文爷这么说话?我一个&lso;通天炮&rso;正中他鼻子,紧接着又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