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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1页）

&ldo;你找我有事儿?&rdo;

&ldo;嗨，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rdo;

中条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叠叠好的文件，然后把它打开摆到了小田面前。这是小田绘制的一份关于同札幌客户结帐资料的影印件。

&ldo;我现在正准备写出差报告，因为有个地方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想来问你一下。刚才，我去你家时，你太太说你到这儿来了。&rdo;

&ldo;唉，到饭店来搞工作虽然有点儿浪费，但因为有一件必须在今天赶完的事情，所以只好跑到这儿来了。&rdo;

&ldo;那么，一定有很大的收获罗?&rdo;

&ldo;不错，因为一步都没离开房间，收效确实很大。一个人在房间里，没什么琐事打扰，可以专心致志地工作。&rdo;

&ldo;这么说，你一整天都没出屋?&rdo;

中条好象很同情似地看了看小田。小田点了点头，笑了。

他有意地避开自己戒烟的事儿。虽说今天已经坚持到傍晚，但很难说能够一直坚持戒下去。如果吹出戒烟的大话，而过后又不遵守诺言，那以后岂不成为人们的笑料?以前就曾有好几次被妻子笑弄过，所以这次小田对妻子也没有讲今天要戒烟的事。

小田正在回答中条提出的问题时，服务员端来了咖啡。中条提出的问题确实不多，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没用多少时间就完了。于是，他们俩开始闲聊起来。

&ldo;你什么时候从札幌回来的?&rdo;

&ldo;坐早上的头班飞机。到羽田机场后，马上就回到家了。因为昨晚写报告一夜没睡，所以一爬上床就睡着了。等我睁眼时，已经是下午了。&rdo;

中条住在p市，是与f市相交的地方。半年前他离了婚，现在是单身汉。

&ldo;这一段时间咱们俩都够忙的啦!等过了这阵儿，咱们也可以休几天假了。&rdo;

&ldo;是啊。&rdo;

中条一边答着，一边从衣袋里掏出一盒&ldo;海莱特&rdo;牌的香烟和火柴。火柴盒上贴着礼幌咖啡馆的商标。他抽出一支烟，不慌不忙地叼在嘴里。他在小田的眼前划着一根火柴，之后，把烟点燃。他使足了劲几，深深地吸了一大口。过了好半天，寸把那口烟冲着小田吐了出来。青烟缭绕在小田的鼻子周围久久不散。

当然，中条并不是故意的。但小田觉得他好象有意向自己炫耀着烟的香味。小田目不转睛地盯着中条吸烟的每一个动作，那叫人馋得发慌的烟味实在使他难以忍受下去了。

小田觉得脑袋已经有些发木了。但他还是紧紧地咬着牙警告着自己，现在才是最需要忍耐的时候。

&ldo;哦，对了。&rdo;中条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看了一下手表说：&ldo;差点儿忘了，我得打个电话。今晚上我约了一位高中时代的朋友。&rdo;

中条把剩下的大半截&ldo;海莱特&rdo;牌香烟掐灭在烟缸里之后，站起身来说了声&ldo;对不起&rdo;，就朝放在屋角的公用电话走去。

小田的目光被中条放在桌子上的烟盒和火柴死死地吸引住了。

此时此刻，他已经超过了忍受的限度。中条要不是在自己眼前那样挑逗似地抽烟，说不定这次戒烟会成功的，至少会坚持一段儿时间。

但是现在，他已经忍耐不住了。在正需要他用顽强的毅力来战胜烟痛的时候，却被中条那具有魅力的烟味征服了。

&ldo;算了，下次再戒吧!今天真不凑巧，碰上了这么个勾魂鬼。&rdo;小田为自己下台阶，随便找了个借口，看来，小田这次戒烟的尝试又要以失败而告终了。

这样一想，小田想抽烟的欲望顿时更加强烈了。这是长时间的忍耐所造成的一种强烈的反作用。他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中条的烟盒。

起初，他伸手要拿中条刚才掐灭的烟头，但又立即改变了主意。干脆来一支没抽过的吧!烟头再大，也是别人抽剩的，再抽也不香，而且，中条回来发现他的长烟头短了一截要起疑心的，何况烟缸里又只有这么一个烟头。

烟盒里大约还有半盒烟。如果从刚打开的烟盒中哪怕只抽出一支也容易被人发觉，而象这种情况就不容易被发现。

中条正背着身，拨着电话机。小田一边偷看着中条的背影，一边抽出了一支烟，拿起中条的火柴点着后，就拼命地抽了起来。

他仿佛觉得烟的香味浸透了全身。这是不会吸烟的人无论如何也难以体会得到的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ldo;我为什么要戒烟呢?这种做法未免太过分了。&rdo;

小田一边从嘴里吐出青烟，一边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ldo;不，正因为长时间没有吸尼古丁，抽起烟来才觉得这么香，这么舒服。从这个角度来看，戒一会儿烟还算戒对了。&rdo;

不一会儿，中条打完了电话回到桌旁。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ldo;那么，明天公司见吧!&rdo;

他们起身走近柜台时，中条突然说：

&ldo;哎呀!坏了。手绢忘在桌上了。&rdo;

&ldo;桌上好象没什么东西呀!我起身时还看了一眼呢。&rdo;

&ldo;噢，我还是再看看吧。&rdo;

中条急急忙忙跑了回去。他背朝着小田，桌上桌下找了一遍，没等多久就回来了。正象小田说的那样，他好象并没有忘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