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镜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问起这个,笑道:&ldo;你是想问红纱和白雪是不是我的女儿?&rdo;
魏晗自觉失礼,垂下眼眸。
花非镜善意笑道:&ldo;无妨,你也不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了。红纱她们姐妹俩虽说不是我亲生,但是她们自幼跟在我身边,多年过来我早已将她们二人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rdo;
魏晗了然点头,几人很快到了山下,渡口边,船夫正在解绳子,花非镜在身边女弟子的搀扶之下上了船。
水边风大,将几人的衣袖拂得四下飞扬,一如乘风远去的仙人。
魏晗目送她上了船,花非镜一直注意着脚下,并没有发现他始终紧随着她不曾挪开的目光。
眼见就要出发,魏晗唇角一动,忽然开口道:&ldo;红纱和白雪既然不是花掌门的所出,那,花掌门可有自己的亲生子女?&rdo;
花非镜一愣,身形似有一瞬间的怔凝,很快恢复如常,淡淡摇头道:&ldo;无。&rdo;
得了这个答案,魏晗面上也没有再多的神色,似乎只是出于好奇随口一问。
不着痕迹往后退了半步,拱手道:&ldo;弟子就送到这里了,花掌门,万事顺利,一路顺风。&rdo;
花非镜浅浅一还礼,船夫解开绳子举桨往岸边借力,船只渐行渐远,漂浮在东海之上变成一处小小的黑点,消失不见。
魏晗一直没有离开渡口,两手负于背后昂首远远眺望,目送载着花非镜的船只一路远去。
海面寒风凛冽刺骨,随着他大开的袖口不断钻入,魏晗恍如不察,如同雕像一般定定站了许久,直到浑身僵硬无知觉,才缓缓松开一直紧握的手,转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行经银花梨树下,一只梨果啪地落在他面前,魏晗停下脚步抬头,一只蓝眼睛的白猫趴在上头正看他,毛茸茸的尾巴一卷一翘,又将一个梨果扯下砸在他脚边。
枯月知道谢隐一直在寻她,故意躲着他四处乱晃不让他找着。今日需得上课,白日谢隐抽不空来,她便又借机进了一回藏书楼,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连翘整日睡在谢隐房里,见天不见阳光面色都差了不少,枯月在她身上跳来跳去试图将她踩醒,结果自己累个半死,连翘连动也不见动一下。
无法,只能兴致缺缺四处转悠一阵,觉得乏了便跑到梨树上头将无尾全都赶走,霸占了一整颗树准备睡一觉,还没闭眼,便看见了送花非镜下山回来的魏晗。
仗着自己身在高处想要戏弄他一番,可惜这猫身没什么灵力,连个果子也丢歪了,没能砸在他脑壳顶,可惜。
魏晗俯身捡起梨果放在鼻尖闻一闻,枯月一下子坐了起来,还以为他是想吃这梨子,兴致勃勃地盯着他不放,谁知他手上一扬,梨子直直被抛到空中,跟长了眼睛似的直直砸在她背上。
枯月身子歪斜,一个没抓牢险些掉了下去,正在恼怒之际魏晗又捡起另一颗果子故技重施往上再一抛,枯月没能躲开,被梨子重重砸在柔软的爪子上,&ldo;喵&rdo;地一声直直从树上落下。
魏晗轻笑一声将她接个满怀:&ldo;你这小猫,倒是个不怕死的。&rdo;
魏晗在人前从来都是木然谦卑的模样,往日枯月见到的他都是低眉顺眼垂首示人,没想到他私下是这幅表现,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果然如她往日所料,这个魏晗确实不是的简单的。
枯月被他抱在怀里,厌恶地扭动着身子企图逃开,魏晗手上白光一闪,她便觉浑身僵硬动弹不得,无力反抗,只能一路被他抱回院子。
进了屋里,魏晗将枯月安置在书案上,自己绕到屏风后换了衣裳出来,便研磨提笔准备写信。
枯月受制于人怒火中烧,没有闲心去关心他是写什么东西,只不停在伸出利爪在桌面上抓挠,带出许多道抓痕。
魏晗被她弄出的声音搅得难以静心,啪地放下笔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起来,眼中透出丝丝缕缕的冷光。
&ldo;怎么?待在我身边让你这么不耐烦?&rdo;
枯月呼吸困难,犟着嘴一声不吭,瞪着一双大眼恶狠狠盯着他,魏晗目光对上她的,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还是想到什么,手上忽然一松,枯月砰地落在案上,身上的禁制也随之消失。
&ldo;你……&rdo;
魏晗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枯月不敢多待,翻身跃下书案飞快逃出屋子。
&ldo;……怎么会这么像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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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学后谢隐本打算回去看了连翘确定无碍之后再去找到枯月,枯月昨日在藏书阁离开时明显心情极差,谢隐知道她的性格,生怕她胡来,连翘毕竟只是一只普通的猫,没有任何修为,若是惹怒了不知情的旁人必定会吃亏。
风仪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枯月,今日带了好些自己做的糕点打算再去看看枯月,魏然走在后面帮她拎着糕点,风仪风风火火走在前面,两人一路进去枯月院子,不想又扑了个空。
&ldo;阿月最近怎么总是不见人影?&rdo;
风仪一头雾水走出来,正脸谢隐过去,连忙叫住他:&ldo;谢师兄!你最近可有见过阿月?&rdo;
&ldo;……怎么了?&rdo;
风仪道:&ldo;近日我每每来看她,总是不见她人影,也不知去了哪里,担心她出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