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蛋儿奶声奶气,第一次叫他&ldo;阿爹&rdo;的时候,他哭得不能自已!一个满脸坑巴的男人,号啕大哭的样子实在很丑,但小蛋儿却从未被爹爹的脸吓倒过,相反还会抱着他爹的丑脸亲个不停。
&ldo;阿爹--&rdo;小东西揉揉眼睛,人还没完全醒来,嘴里已嗲嗲的先叫老爹了。
&ldo;怎了?&rdo;马夫回过神来。
&ldo;唔唔……&rdo;小蛋儿不舒服的踢踢小被子,有点不好意思看他爹的样子。
&ldo;你不会又尿床上了吧?&rdo;老爹苦笑着,伸手去摸,这一模,苦笑得更厉害。
&ldo;嘿……阿爹……&rdo;马蛋儿含着手指,骨碌一下,从小被子里滚了出来,面朝墙里不肯回头了。
&ldo;哈哈!你这小东西也知道害羞了啊!哈哈!起来吧,起来和老爹一起洗床单!&rdo;
父子二人一大一小,蹲在井边漱口洗脸,洗漱完毕,老爹忙着洗床单,儿子忙着帮倒忙,弄到后来,马夫干脆把小蛋儿一起揣盆里洗了。光溜溜的小蛋儿坐在大木盆里,嚣张的咯咯笑,拍起水花把他老爹弄了个浑身湿!
总算把床单洗完,把小调皮搞定,看看膏药已经不多,马夫抱起小蛋儿,准备去张郎中那里拿点药回来。
陆奉天看着眼前的人,神色间明显带了一丝不屑。
&ldo;你说你看到一个大约三岁多的孩子,左手腕上有三颗血痣,于是就想到你曾经看到我府贴出的寻子告示,想到那个孩很有可能是我府丢失的,便来这里通风报信是么?&rdo;
这是第几个?这两年不断有人上门说是看到有这样的孩子,结果没有一个是正确的。大多数人都是想来骗赏金,还有人竟荒唐到,把自己的孩子当作将军府丢失的孩子送过来。
&ldo;是。小的亲眼看见,那个娃儿左手腕上,确实有三颗血痣,且正好形成三角形。&rdo;张郎中头也不聅抬的小心翼翼回答。
听到这里,坐在陆奉天一边的卞青仪脸上一喜,探出身子。
&ldo;你说得不错,我那孩子也是手腕上有三颗血痣,且正好形成三角形。那孩子现在在哪里?过得可好?&rdo;
&ldo;禀陆夫人,那娃儿现在九江郡,一个名叫流泗镇的小镇上,养他的人看样子对他还不错。&rdo;
&ldo;你说什么?流泗滇?&rdo;陆奉天突然打断张郎中的话。
&ldo;是,小的说的就是流泗镇。将军爷也知道这个小地方么?&rdo;
张郎中偷偷地抬起头,瞥了一眼传说中的陆大将军。
见他脸上若有所思,后像是想到什么,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飘出了一抺说不出是什么韵味的笑意。
确实,陆奉天想起了在那江边小屋过的那几天。
见大将军不再问,张郎中继续说道:&ldo;养那娃儿的人叫马夫,光棍一个,前两年忽然就从外面……&rdo;
&ldo;马夫?&rdo;夫妇二人同时站了起来,只是一个像是惊喜又像是困惑,一个却是完完全全的惊怒!
张郎中吃了一惊,张大嘴巴看向将军夫妇二人。
时间过得很快,转瞬间就到了葡萄成熟的季节。
自从半个月前,小马蛋儿就每天守在葡萄架下,防止镇上其他的孩子来偷葡萄。才三岁多一点的孩子,就精得像个鬼似的!加上他爹从他会走路起,就开始教他打拳,镇上比他大三四岁的孩子,还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在半人高的、竹栅栏围起来的院子里,小马蛋儿有模有样的坐在小板凳上,看到远远的来了一大串人马车,好像就冲他们这屋来的,立刻全神贯注的戒备起来,捏紧小拳头,瞪大眼睛,虎头虎脑的样子特可爱。
眼看那群人马车越来越近,小家伙着慌了,爬到椅子上站起来,伸头就对屋内喊:&ldo;阿爹--&rdo;蛋蛋的葡萄!坏蛋好多啊!
&ldo;怎了怎了?&rdo;马夫匆匆忙忙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马蛋儿什么都没说,紧张的虎着小脸,站在小板凳上,把小胳膊一伸,指向院外。
马夫顺着儿子所指看向院外,这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一把抄起小蛋儿冲进屋内,披上斗篷,掏出床底下的一个小包裹,打开后窗就跳了出去。
&ldo;阿爹?葡萄……&rdo;小蛋儿急啊,他守了好久的葡萄啊!
马夫对怀中的小东西笑笑,一边跑一边说:&ldo;等会儿我们再回去摘葡萄,现在逃命要紧!呵呵!&rdo;
&ldo;嗯?&rdo;小蛋儿歪起小脑袋,不明白逃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