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用了,我要走了。&rdo;
&ldo;你走了,我要把剩下的事情告诉谁?&rdo;莫顿发起火来,&ldo;你从纽约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问题,而你竟然现在就要走?你每天早上去报社的时候,难道没在进门处看见&lso;纽约时报&rso;那四个字?你就没有感到一种使命感?&rdo;
&ldo;当然有,我每天都有这种感觉!&rdo;
&ldo;那就留下来,做一个合格的记者!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听我喋喋不休地给你讲所有事情,直到你无法忍受,自己选择离开;要么就是我被你问烦了,用球棒把你赶出去。但是你就是不能半途而废,才问了几个问题就要放弃!现在你可以问我有关莉莉安&iddot;沃克的问题了。&rdo;
&ldo;你为什么会怀疑她的罪名?&rdo;
&ldo;在我看来,她的罪行好像有点儿太严重了。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rdo;
&ldo;你的文章里为什么没有提到这一点?&rdo;
&ldo;一旦报社向你施压,让你不要再关注某个话题,那你就最好不要太固执。60年代的时候,我们还在用打字机,也不可能用网络让外界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关于这起事件,上头已经发了禁言令。实际上,我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能够支持自己的看法,而我当时一直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天亮之后,你跟我到后面的车库去一下,我好看看是不是还有当时的材料。不是因为我的记忆力退化了,只是因为时间太久了。&rdo;
&ldo;在你看来,莉莉安&iddot;沃克到底窃取了哪些材料?&rdo;
&ldo;这正是最大的谜团,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材料。政府说是一些关于我方军事基地在越南的部署位置的材料。但这就更奇怪了,莉莉安&iddot;沃克是个母亲,她没有理由让那些年轻的战士去送死。我经常在想幕后黑手是不是想对付她的丈夫。作为一个民主党人,沃克的右倾倾向太明显了,他的很多主张甚至和党派的根本路线相悖,而他和总统的友谊也招致了很多人的嫉恨。&rdo;
&ldo;你认为这是场阴谋?&rdo;
&ldo;我不能说这是我的看法,但这也不是不可能,有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好了,该我向你提一个问题了。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你怎么会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rdo;
&ldo;莉莉安&iddot;沃克的外孙女是我的朋友。她坚持要为外祖母洗清罪名。我还知道直到前几天,好像还有人在关注这件事。&rdo;
安德鲁之前把苏茜的那封信抄录了一份,现在他把这个副本递给了莫顿,并详细讲述了他和苏茜公寓里的两起入室盗窃案。
&ldo;原件有破损,我就抄了一份。&rdo;安德鲁说。
&ldo;这封信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rdo;莫顿边看边说,&ldo;你说你看了上百篇和此事有关的文章?&rdo;
&ldo;所有提到沃克的文章我都看了。&rdo;
&ldo;那有没有提到什么出国旅行或出差之类的事情?&rdo;
&ldo;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rdo;
&ldo;穿上你的外套,跟我去车库看看。&rdo;
莫顿拿起了书架上的一盏风灯,示意安德鲁和他一起过去。
他们穿过了一个满是冰霜的菜园,走进了一间车库。在安德鲁看来,这个车库甚至比莫顿的房子还要大。车库里有一辆老吉普,还有一堆木柴,最后面放着十几个铁质的箱子。
&ldo;我的职业生涯都在这些箱子里面了。要是这么看的话,人的一辈子也做不了什么,尤其是当我想到之前熬了不知道多少个通宵才写出这些东西,而它们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用处的时候。&rdo;本&iddot;莫顿叹了口气。
他打开了几个箱子,让安德鲁在一旁为他照明。最后他从里面取出了一份材料,把它拿回了房间。
两个人在桌旁坐了下来。莫顿往壁炉里添了些木柴,开始看他当时的笔记。
&ldo;你也帮我一起看吧,我记得里面应该有一份沃克的生平。&rdo;
安德鲁立即执行命令,但是莫顿的笔迹并不是很容易辨认。最后他还是找出了那份文件,把它递给了莫顿。
&ldo;看来我还没有老糊涂。&rdo;莫顿高兴地感慨道。
&ldo;你在说什么?&rdo;
&ldo;和你那份信件有关的东西。1956年沃克已经是议员了,而议员是不应该在冷战时期随便到柏林去的,除非有外交使命,而这种事很容易就能查到。但是你看看他的简历,如果你看得够仔细,应该会发现他从来没学过德语。那他为什么会在1956年到1959年间和这个朋友一直待在柏林?&rdo;
安德鲁立即很懊恼自己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些。
莫顿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旭日。
&ldo;要下雪了,&rdo;他观察着天色,&ldo;如果要回纽约的话,你最好立即动身。在这个地方,下雪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你可能会被困上好几天。带上这份材料,虽然里面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也许对你有用。我已经不需要它了。&rdo;
莫顿给安德鲁做了一个三明治,又给他灌了一壶热咖啡。
&ldo;你和加油站的那个人口中的本&iddot;莫顿很不一样。&rdo;
&ldo;你这么说是为了感谢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感谢的方式的确很特别,我的孩子。我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现在又回来度过余生。如果你已经游遍了世界,看过了你想看的东西,就会有一种叶落归根的愿望。我十七岁的时候,加油站的那个笨蛋坚信我和他的妹妹上床了。我出于自尊没有辩白。其实他的妹妹在这方面很是随便,镇上的男生也经常利用这一点,可是我从来没那么做过。而他几乎对村里和附近所有的男生都有敌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