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珊:日日思君不见君,阿吴追鱼到江心。江心不见小鱼影,风波浪里叹零丁。艳阳春日意态殊,黄花落叶更替扶,莫叹花瘦叶肥时,爱到深处向成熟。
阿吴:天冷了,又暖了;花谢了,又香了;月缺了,又圆了——小鱼儿想你了!乡间田野里的花开好热闹,金黄的粉红的雪白的仿佛比艳一样。
想起有人说过花的灵魂。芳香是花之魂,就象想念是爱的灵魂一样。
那天看了一篇网络小说,女主人公不可救药地爱上一个有妇之夫,这样的爱给她快乐、给她疼痛、给她享受,可这样的爱给她更多的却是无奈――情人永远只能是一个瞬间,长也罢短也罢的瞬间。因为太爱了,因为不想爱情很快地开、很快地谢,她选择到此为止,让爱永远在彼此的相视一笑里。也许每一个陷入爱里的人都会惟恐爱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去,也许那个女主人公的做法是明智的?可这样的痛苦又如何让人承担得起呢?!
小珊:运交华盖意何求,欲向知音诉忧愁。琴心剑胆谁解处,秋风萧瑟怯倚楼。西走东忙音迅迟,无限相思觅小诗,尘埃熙攘须不顾,小珊花春弄醉几时。
阿吴:不管怎么样,阿吴你要相信,对于小珊来讲,真正的爱一生只能有一次。在你之前是因为年轻而不懂,在你之后是曾经沧海难为水。还记得我们都看过的《小珊娘》吗?景清列出了一系列能成为情人的条件,按照这些条件,我其实是不合格的,虽然我主观上是多么希望能成为你理想中的满意的红颜知己。不过,你应该相信我的努力,我会努力做到最好。小鱼儿和网的故事,常规的结局都是悲剧,所以,我不要你做网,如果我是鱼,你只能是小鱼儿喜欢的水。
……
这样对话时间一长,邢珊珊就不能满足于这种近乎游戏式的文字交往了。尽管中间他们也偶有肉体接触,也有含情脉脉的目光交流,也有意味深长的对话,可她还是看不到自己真正的出头之日在哪里。
暑期马上就要到了,她与陶晓光正式离婚的日子即将到来,而他还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说法。学校正在进行期末考试。学生们都在紧张地复温迎考,老师则忙着出题监考批试卷。她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项紧迫任务,就是要与吴祖文进行一次实质性的交谈,以决定自己离婚后的出路。
这天,她将一个班的试卷批好,把分数登记入册后,偷偷给他发了一个短信:今晚七点半,我过来,有要事商量。
她知道再不谈,学校一放假,他回了家,见他就更难了。她前一阵曾约过他几次,都未能成功。从“五一”旅游回来的两个多月时间里,她只跟他幽会过四次,都是经过反复考虑,周密安排,才偷偷摸摸走到一起的,然后又手忙脚乱,根本没有尽兴,更没有深入交谈的时间。在学校里约会不方便,到外面去幽会又没机会,真是让人焦躁让人愁。还是名正言顺的婚姻好,她在心里再次下着决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手机响了,吴祖文给她回了短信: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冒险进行?不能等到放了暑期再谈吗?
她立刻回复说:放了暑期见你容易吗?到时被她看住,你还能脱身?再说,我也等不得,非得放假前与你深谈一次。
过了一会,吴祖文回复说:好吧,那就今晚七点吧。不过,你一定要小心,防止有人跟踪!她欣喜不已,赶紧回复: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发完短信,她就安心地批起了试卷,一直到下班时分,她才回了家。其实已经不能说家了。那晚她当场拿住他们后,就与陶晓光分居了。她与女儿睡一间屋子,生活用品分开用,经济也各归各。她还偷偷将家里的财产进行了盘点,列出了清单,起草好了协议离婚,想好了财产的分配方案。
他们吃饭虽然还在一起,但饭菜钱两人一个星期一个星期轮流出。这样一来,他们反倒客气起来,不象以前那样一回家就做脸做色,形同陌人,势不两立了。他们生活在一套房子里,但各自为政,同室异心,互不干涉,乐得逍遥自在。
表面上,他们还是夫妻,对外都装得很象。她真的守口如瓶,没有把他们的情事抖出去。这一点陶晓光很是感激,心中有数,平时对家里的生活,尤其是对女儿还是象以前那样关心,那样照顾,重一些的家务事,他都抢来抢去干掉了。
她回到家里,打开菜厨看看,见里面有几个冷菜,就端出来热了热,又烧了一个蕃茄蛋汤,把高压锅里的饭盛出来,放在微波炉里转了转,喊正在玩着的女儿:“小燕,来吃饭。”
小燕跳出来,坐在一张方凳上看了看桌上的菜说:“妈妈,小燕,不饿。”
她唬了女儿一眼:“你别娇生惯养,今晚将就着吃了,明天妈替你买好吃的,啊?”女儿听话地点点头,还懂事地转过头去喊,“爸爸,吃饭。”
陶晓光正在阳台上修一扇前阵被大风吹坏的窗子,女儿喊他,他就说:“你们先吃吧,爸修好了再吃。”
邢珊珊坐到桌上,不声不响地跟女儿先吃了。吃了饭,女儿去客厅开电视看,她去卫生间冲澡。冲完澡,她换了一身散发着阳光味的干净连衣裙,对着镜子开始打扮。
她象女孩约会一样精心地打扮着,淡淡地画眉,认真地抹口红,还吹了头发,用梳子用力地卷着额前的刘海。在镜子里照了又照,觉得自己的瓜子脸还是那样细腻白嫩,漂亮耐看,眼角一斜,甚至还有些妩媚。身材依然挺拔苗条,胸脯丰满性感……她对自己更加有信心了。
可是,她刚走出卫生间,女儿就掉头看着她,眼睛瞪大了。她吃了一惊,连忙退回去,重新照镜子。
三月,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