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呀,太子的病不好治,没个两三年肯定不行,皇上一见太子那头有起色,又让我去为太子妃诊脉……”虞机叹了口气,“然后也不知道是谁把我的事给说了出去,现在隔三差五的就有人过来求医,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楚君逸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
“其实为太子治病也没什么,太子贤明仁德,又是正经嫡长子,我自然是希望他能够顺利……”说到这里,虞机递给楚君逸一个眼神。
楚君逸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也希望晋容能顺利继位登基,这样能少了很多麻烦。
“就算在京里逗留两三年也没什么,反正都是给人看病,我爹把我踹出家门就是让我游历四方,也是为了让我多看看不同的人和事。”虞机皱眉道:“可是京里那群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医者眼中无贵贱,不管是给谁看病都是在救人,可是你知道吗?有的人家找我是为了让我给她们家姨娘开的保胎药里放红花,你说这还是人吗?!”虞机有些激动,“老子学医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杀人,你有那种心思还找什么大夫?!”
楚君逸暗叹一声,伸手为虞机倒了杯茶。
虞机还在大吐苦水,“来找我的还不止是这些,有的人找我是为了治伤,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都快看不出人样了,旁边的婆子还在说着风凉话。要不然就是哪家公子肾亏肾虚,行房不顺。还有的女眷让我开几副绝育药……”
“我在边关的时候,那里的人都在想着要怎么活下去,怎么能保住边关并且活着回家……”虞机深深地叹了口气,“本来边关那头打完了仗我就打算离开的,但顾三爷为了太子求我一回,而我也没想好之后要去哪里,就想着进京也不错,反正我也没来过京城……”
“很失望?”楚君逸递过去一杯茶。
虞机接过茶盏,看着徐徐升起的热气,低声说道:“有点。”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楚君逸觉得光是那些事情应该不会让虞机变得这么失落。
虞机静默半晌才道:“前天,我去了怀远侯府,刚进院门就看到地上趴着三个丫头,下|身全都是血,而怀远侯夫人正坐在前头喝茶。我想要去看看那几个丫头的伤情,结果却被拦了,当时有个丫头还没死,怀远侯夫人摔了茶杯,又让人用棍子去打……”
“我想去拦,可那棍子还没等落下,人就已经没了……”虞机的神情语气都平静极了,“其中有两个丫头肯定是怀了孕……当时我就在想,人命真够贱的。”
“昨天我等了一天,可怀远侯府一点风声都没有,就连御史都没心思弹劾他们。”虞机垂下双眸,低声说道:“京中的确有很多人家的家风很好,子嗣也很出色,但剩下的那部分……就足以恶心死我。”
楚君逸微露苦笑,问道:“你们药仙谷是不是只救人?”
“差不多吧,能找到我们的人都是千求万谢的请我们去治病,这种情况很少会碰到。”虞机叹了口气,“我知道这种情况哪里都有,但……”
“这里是京城。”楚君逸缓声说道。
“对,就因为这里是京城。”虞机说完就看向了楚君逸,“我看你和顾三爷顺眼,很大的原因就是你们家里干净,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果没分家,估计你连来都不会愿意来。”楚君逸说道。
虞机想了想,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其实虞机就是呆的烦了,他在京里没几个认识的,顾诚之和张四爷又各自有差事,弄得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晋容的情况最少还要两年,在晋容康复之前皇上肯定不会放他出京,想来想去,虞机也就想到了楚君逸,正巧顾诚之找他讨药,虞机也就大咧咧的上门了。
“现在想想,我应该早点过来的。”虞机有点后悔了,他进京才一个多月,结果就被恶心了这么久,早知道楚君逸这里这么清净,他应该早点过来的。
楚君逸抽了抽嘴角,觉得这货还真是会顺杆爬。
“不然你就远着点他们,反正你不出诊也没什么事。”楚君逸劝道。
“不是不出诊,只是不想在理会那些人而已。”虞机想了想又道:“改明儿找家风评好的医馆,我去坐诊好了,反正出诊的事情我是肯定不干了,就是一堆富贵病,还不如去帮真正需要的人。”
楚君逸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那群人也真是有能耐,竟然快把一个大夫给逼黑化了。
不过这样也好,虞机为晋容诊脉,和京中高门接触太多不是好事。
楚君逸思索一番,还是提醒了虞机一下,盯着晋容的人可不少,当心被人算计又害了晋容。
虞机挑了挑眉,笑着道谢,他又不傻,自然会防着。
不得不说,虞机吐了一通苦水,心情瞬间明朗,他本就不是会纠结这些事情的人,生老病死太过寻常,他只是不喜有人作践人命而已。
虞机过来也不只是为了找楚君逸聊天,他知道楚君逸不会武功,难得又是他看得顺眼的人,教的自然用心。
就像虞机说的,弹药丸这东西上不得台面,但是防身还是够用的,既然虞机肯教,楚君逸也就用心的学了。
不过一直在弹弹弹,楚君逸觉得手指都快要抽筋了。
虞机“啧啧”了两声,他最喜欢看别人手指抽筋了,想当年他学这些的时候也没少抽筋。
那一瓶子废丹很快用完,虞机又丢过去一瓶,每次看到这瓶子都会让楚君逸的眼角抽一下,随后问一句:“里面装的是什么?”
“反正不是不举药。”虞机抱着祺哥儿在玩,听到楚君逸的问话,漫不经心的回答。
楚君逸:“……”你确定是在安我的心?!
等到顾诚之回来时,看到的景象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