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玉环放到沉泽手里之后,周垣闭上眼睛,最初时是在笑,笑着笑着眼角就见了泪,他也不管,任它们往下落,一边落泪,一边絮絮叨叨的骂路濯。
“路濯这个小混蛋,说好的要回来,结果一去把自己的传承都弄没了,而且在走之前的最后一刻还在骗我,没良心的小混蛋,白疼他这么多年,早知道他这样让人伤心,当初他在的时候,我就应该多打他几顿。”
没良心的小混蛋,多打几顿,这话就很灵性。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给小崽崽说了。
沉泽和付长生眼神飘忽,但路濯也不是傻崽,一看就懂了。
他没说话,低头看着怀里的玉环,半晌,空出一只爪爪揉了下湿润的眼睛,缓缓笑了起来。
周垣喜欢看他笑,那路濯就不哭,他要笑,做一只快快乐乐的崽。
这是周垣一生里许过最多的愿望。
那路濯便应他的愿。
接下来整个上午,路濯都在和沉泽付长生叙旧,听他们说了很多人的故事。
那些人都是路濯的故人,大多数已经离开了,剩下的人寥寥无几,而且除了沉泽和付长生都避世隐居,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
让人宽慰的是,故人们无论是去是留,过得都不错,和周垣一样一生顺遂平安喜乐,没留什么遗憾。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三个多小时便过去了。
沉泽是模特,付长生是音乐监制人,两个人下午还要赶通告,没法在客栈待太久,差不多一点的时候,和路濯互相留了下微信。
路濯送他们出去,心里有些不舍,沉泽和付长生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沉泽回身揉揉崽:“没关系,我们会经常来找你玩的,以后再见的时候还很多,不用难过。”
“对啊。”付长生在边上应和:“而且不是加微信了吗?也时常聊聊天,你有事随时找我们,我们肯定随叫随到,就和以前一样。”
这倒是真的,路濯以前有事找朋友们的时候,沉泽和付长生总是最先应和,然后最早来到乌弋山上。
感情好是一个原因,两个人本来就爱热闹也是一个原因。
路濯笑笑,温声说了声好,沉泽和付长生脸上也带着笑意:“那就这样,我们先走了,隐居的那几个我们已经在找了,找到的话就和他们在第一时间来找你,也和以前一样。”
路濯眉眼弯弯:“那我就等着啦。”
“没问题,回见啦小辟邪。”
两个人朝路濯摆摆手,带着温暖的笑意,转身缓步离开了大荒街。
热闹结束的那一瞬间,是最孤独的时候。
路濯看着他们离开,直到两个人消失在街道尽头,视线也没收回来,心里满是不舍,情绪低落之下,总喜欢往上卷的尾巴尖尖都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