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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任婶看了银姐一眼，快步走出去，答道：&ldo;正是这里，快些进来。&rdo;

方氏正在疑惑所来何人，任婶已将那婆子领到了她面前，禀道：&ldo;二夫人，这是照你的吩咐，寻来的牙侩。她做人口生意已有十年，在眉山城颇有名气。&rdo;

方氏惊讶道：&ldo;我只叫你去打听，你怎地就把人带来了？&rdo;

任婶妆出一副莫名之色，道：&ldo;二夫人不是叫我寻人来的么，难不成我听岔了？&rdo;

银姐一直没作声，此刻突然抱了张梁的胳膊，满面受惊吓的神情，慌道：&ldo;老爷，夫人怎地突然唤牙侩来，莫非是想卖我？&rdo;

眼见得张梁变了脸色，方氏忙道：&ldo;你想多了，我不过是要买个丫头，才寻了牙侩来。&rdo;

张梁缓了神情，问那牙侩道：&ldo;她讲得可属实？&rdo;

牙侩看了看方氏，支支吾吾，张梁又逼问了几句，她才吞吞吐吐道：&ldo;方夫人说家里有个妾要出手……&rdo;

张梁大怒，当着下人外人的面吼方氏道：&ldo;果然好大的礼，你全然不把我这个夫君放在眼里。&rdo;

方氏百口莫辩，只得仗着正室身份，回嘴道：&ldo;我不过卖一个妾，放到哪里都是我有理。&rdo;

两口子吵作一团，不可开交，任婶趁乱，与牙侩递了个眼色，那牙侩便悄悄地溜了。林依将这一幕瞧在了眼里，暗叹一声，果真是任婶捣鬼，只可惜方氏专断独行，不肯听信与她。她正想着，银姐突然走到她面前，声量极低地讲了一句：&ldo;林三娘不会以为请牙侩真是我的主意罢，我不过将计就计，自保而已。&rdo;

林依兀地一惊，将方才情景前后细细回忆了一遍，后背流出冷汗来‐‐她与银姐&ldo;交易&rdo;在明，方氏在暗；若方氏成行，暗地将银姐卖了，别说张梁首先怀疑的会是她，恐怕连银姐，都会以为自己是被她给卖了。

好毒的计策，只怕银姐已是把她恨上了，她正想着，忽听得方氏一声唤：&ldo;任婶，林三娘，到我屋里来。&rdo;

原来方氏与张梁已吵完了架，也不知谁赢了，林依小心翼翼地穿过一地狼藉，同任婶一起，跟着方氏进了卧房。

方氏余怒未消，气呼呼地坐到桌旁，扫落了一只茶盏，林依忙把碎瓷捡到一旁，劝道：&ldo;二夫人息怒。&rdo;

方氏直直地盯着她，咬牙切齿道：&ldo;息怒？叫我怎么喜怒。你个吃里爬外的死妮子，竟帮着外人来陷害我。&rdo;

林依大惊，且莫名其妙：&ldo;我一心向着二夫人，何时帮过外人？&rdo;

任婶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口道：&ldo;帮没帮的，自个儿心里清楚，前几日，我可是瞧见银姨娘去你房里吃过茶。&rdo;

林依气道：&ldo;你去银姨娘房里的次数，可比她去我房里的多。&rdo;

任婶慌道：&ldo;我是二夫人陪嫁，要帮二夫人盯着她，自然去的稍多些。&rdo;

方氏阴沉着脸，看了看林依，又看了看任婶，心道，任婶的卖身契还在自己手里捏着呢，量她也不敢做出出格的事来，必是林依这只小白眼狼使的坏。她将一只青白釉茶盏捏在手里转了转，啪地一声放下，斜眼看着林依，道：&ldo;银姐既是去过你屋里，必是有勾当……&rdo;

任婶见方氏信了她，心头一喜，赶忙接上：&ldo;说不定银姨娘的钱，就把给她收着。&rdo;她是想让林依的罪名听起来更可信，方编了这陷害之词，岂料方氏就是想听这话，闻言立时起了身，要去搜林依的屋子。

这纯属莫须有之事，林依自然不怕她搜，但她床下藏着卖络子的钱，若被发现，却是不好交代，于是连忙辩解道：&ldo;银姨娘到我屋里，是来求我将她买下，这事儿二夫人不是晓得么？&rdo;

方氏已然认定她是背后捣鬼之人，哪里肯听，执意带了任婶，冲进她房里。林依这屋子，自张八娘嫁后，家什被搬走了好几件，如今只剩得一张床，一张桌子并一个柜子，这般空荡荡，寻起物事来轻而易举，任婶才翻了三两下，就从床下拖出黄铜小罐和一只木盒来。她掀开盒盖儿瞧了瞧，见是一盒子络子，便丢到了一旁，只将黄铜小罐捧到方氏面前献宝，道：&ldo;二夫人，沉甸甸哩，想必有不少钱。&rdo;

林依气极，道：&ldo;三百零二文，的确是不少。&rdo;

任婶将罐子倒了个个儿，细细一数，果真是三百零二文，一文不少，一文不多。方氏见只有这几个钱，明白自己是冤枉了林依，但却不肯承认，想了想，问道：&ldo;这钱哪里来的？&rdo;

第14章开档罗裤

林依正要照实作答，任婶却抢道：&ldo;那还用问，必是她将消息传递给了银姨娘，银姨娘与她的酬劳。&rdo;

林依抱起地上的木盒，拿到方氏面前，辩道：&ldo;二夫人，这三百零二文里头，有两百文是拿银姨娘送的瓷枕换的‐‐这事儿事前知会过二夫人，还有一百零二文，是我卖了络子赚的。&rdo;

方氏伸出两根指头，翻了翻络子，没有继续追问钱的来历，却道：&ldo;你既有了钱，为何不拿出来贴补家用？&rdo;

林依愣住了，她在张家白吃白住，理当出钱，但平素少个油膏少个帕子甚么的，方氏与任婶总以各种借口不给，她少不得要自己攒钱来买，如此这般，需要用钱的地方委实不少，不过这样的理由，当着她们的面，实在不好讲出口，一个不小心，就是火上浇油。她左想右想，无计可施，只得开口道：&ldo;不是不拿出来，是想等攒够了一贯钱，再献给二夫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