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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没关系，咱们到屋里头找找看，应该很快就找到了……&rdo;青黛没有强迫他说话，一个人自问自答。

这个时候，青黛的贴身婢女彩荷带着长得矮胖的妇人回来了。&ldo;小姐……不是，世子妃，找到奶娘了。&rdo;差点忘了在私底下才能叫小姐。

&ldo;见过世子妃。&rdo;奶娘福了个身说。

青黛打量过奶娘之后，嗓音轻柔，不过带了点质询的意味。&ldo;怎么让晟少爷一个人待在外头，身边也没有人看着？&rdo;听王府的婢女说这个奶娘原本是伺候王妃的，等到晟儿出生之后，才被派去照顾他。

&ldo;这儿人手不够，却有很多事要忙，加上晟少爷又喜欢一个人乱跑，总是会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地方。&rdo;奶娘敷衍的态度似乎不把这个刚进门的世子妃放在眼里，青黛自然也看得出来。

&ldo;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么奶娘就先去忙吧，我来陪晟儿就好。&rdo;她不急着教训对方，一步步慢慢来。

奶娘糙率地行了个礼走了。

&ldo;那是什么态度？&rdo;连身为婢女的彩荷都看不下去了。&ldo;明明看到她在屋里打盹，哪有在忙什么，真是会睁眼说瞎话。&rdo;

&ldo;先别理她。&rdo;青黛心想等时候到了，再好好地整治一番。&ldo;晟儿，咱们到你的房里去吧……&rdo;她俯下头看着牵在手中的小小孩子，见晟儿也用着圆滚的大眼在看她，唇畔的笑意也更温柔了。&ldo;走吧。&rdo;

晟儿任由她牵着自己，但又不时地看向握着自己的柔荑，在那小小的心灵中，这样的动作是陌生的，因为以往不是被人抱着，就是被人很粗鲁地拖着走，没有人这样牵着他，所以很好奇。

走过了回廊，经过一扇开着门的寝房，晟儿就不走了。

&ldo;这儿是你的房间吗？&rdo;青黛往里头张望一下，口中这么问着，人已经牵着他跨进门槛。&ldo;原来你晚上都睡在这儿……&rdo;

青黛看着简单摆设的寝房，床榻上叠着刚洗好的几件小衣小裤，质料却十分粗糙，而且都有fèng补过的痕迹。

&ldo;彩荷，打开衣箱看看里头有什么。&rdo;她对婢女说。

&ldo;是。&rdo;婢女回了一声，便去查看衣箱了。&ldo;小姐，里头只有几件旧衣服，什么都没有。&rdo;

她&ldo;嗯&rdo;了一声，心想丈夫相当疼爱自己的儿子，不可能不善待他，但是看这情况还是有不少疏忽的地方，更别说负责照顾的人也没有尽到责任，尽管晟儿的身分是世子的亲生骨肉，但奴仆们可没有把他当成主子来看待。

&ldo;晟儿，早上吃过了吗？&rdo;青黛蹲下身来，和孩子面对面地问。

晟儿还是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没有点头或摇头。

&ldo;彩荷，去拿些吃的过来。&rdo;她回头吩咐。

彩荷领命快步出去了。

&ldo;我先帮你把脸和手擦干净……&rdo;青黛来到洗脸架前，拧了湿面巾过来，然后又蹲在晟儿身前，细心地拭去小脸上的脏污，然后不禁笑了出来。&ldo;这个动作让我想起小时候，每回芍药玩得一身脏回来，我也是像这样帮她擦干净，免得待会儿娘见了一定又会骂她……&rdo;

虽然不知道晟儿有没有听懂她说的话，不过青黛可以确定他听得到，于是自顾自说着姊妹俩的童年往事，也解解自己的思乡之情。

&ldo;芍药从小就像个男孩一样活泼好动，要是有邻居家的孩子欺负她，她也会打回去，让我娘光是想到就头疼……&rdo;她又将两只小小白白的手心擦干净。&ldo;老说她要是男孩该有多好，偏偏又是个女孩，以后嫁不出去该怎么办……不过我娘现在可以安心了，因为她有了喜欢的人，而且不久之前还嫁给了他……我这个当姊姊的真的很希望她能过得幸福……&rdo;

又黑又圆的大眼看着面前的大人不停地说话，嘴巴一开一合的，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么多话，而且也不会逼他开口，晟儿不禁困惑地看着她，仿佛直到这一刻，才开始在想她是谁。

&ldo;好了，脸和手都干净了。&rdo;青黛将面巾放回洗脸架，然后再次牵起晟儿的左手，来到桌案旁。&ldo;你坐这儿！&rdo;

青黛先将他抱上凳子，自己则坐在旁边。

&ldo;等一下要我喂你吃吗？还是你可以自己来？&rdo;她随口问道。&ldo;没关系，待会儿晟儿自己作决定。&rdo;

说着，她又冲着孩子笑了笑，然后伸手整理了下他的发束，晟儿直直地看着她，因为没有人这么对他笑过，所以好奇地用手指去触碰青黛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