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都不算太高,但都很壮硕,看样子平日生活很不错。
李牧羊是拿大嫂没办法。
娘这个瘫子在炕上这么久,若不是你没日没夜的细心照顾,哪还能坚持现在呢。这可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你对娘的好,娘都记在心里。
李牧羊的火气一下子被搞起来了。
可送谁呢,娘将你们叫到面前,一个个看,你们啊,个个都是娘的宝贝疙瘩,这个眼睛大大的,花花的,那个脑袋大的能做县官,这个嘴甜,一口一个娘,能甜到娘的心里,那个有担当,再苦再累的活,都能帮着娘干……
“你要成熟一些,也都是二十五六的人了,两个孩子的妈,说话还是没经过大脑可不行。”
李牧羊拍拍母亲的手,用撑子将架子车撑平,这才看向那边的汽车。
“拿着,你去市里看病,万一需要的钱多了怎么办,那边我们也没有认识的人,有个事情,可没人帮你。”
“五啊,你给人家让让,咱不惹事,啊~”
袁如凤感叹道。
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在讲述一段难以磨灭的历史。
他是知道每家的实际情况的,100元就已经是大出血,又如何能再要呢。
母亲躺在车子里,李牧羊停车转身,刚好能看到他的脸,已经发黑了。
“娘,你可要好好开心点,你看看你的儿孙多孝顺啊,谁家的老太太有你这种好福气是不是?”
“大哥,你们家条件也不好,你看看永忠上学都要钱,留着吧,这边真够了。”
早些年庆城老百姓要出个远门,真的是特别麻烦。
巨大的宣传牌年久失修,深蓝色的金铁皮表面部分已褪色为浅蓝色,下面两个角更是斑驳淋漓,随时都可能散开。
李牧羊没好气地呵斥妹妹,“我们都是亲兄弟姐妹,大家都是用各自的方法孝顺咱娘,没什么人比别人更孝顺的说法。你要是这样说,被大家听到了,心里该多难受,以后不允许这样说了。”
脑袋一下子缩了回去。
“没关系的,若实在不够,我们再说呗,况且还有园园和二姐嘛。”
七点多的时候,太阳就高了。
三人又前行几分钟,路边有一个小坑,周围被砖围起来,估计是正在修路,防止人掉下去。
这些话,这些年来,娘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咋地,我还不能说她了不是,李香琴,告诉你哥,我能不能说你?”
要么就是去银川转车,要么就要去兰州或者西安,但不管去哪里,首先都要先跨过周围的大山。
整得李牧天很无语。
脸上堆满横肉,脖子粗的像两根水桶,身上穿着印花褂子,满头大汗。
“好吧,那……就是辛苦我儿了。”
老人说话就是这样,经常颠三倒四,说着说着就不知道她原来想说什么,话题不知偏到哪里切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都是十元的钞票,还带着他的体温。
“耳朵聋了,跟你说话呢!”
对面的人愣住了。
李牧羊初听到滴滴声,还准备向旁边让让呢。
他担心要是再啰嗦,大嫂可能当场翻脸。
两人看到李牧羊的表情,满脸的怒火,“怎么着,你还想动手是咋地,路又不是你家的,你占着搞屁啊?”
庆城七县一市,除了个别地方,其他都在大山里。
很快,有人在后面喊道:“眼睛瞎了是不是,没看到车过来了,不知道让路?”
或许是昨晚太激动,也或许是刚才抒发一会情怀,袁如凤也觉得有点困乏,慢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