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徐春林提起徐连山时,赵钰的心就是一咯噔。他朝徐连翘那边瞥了几眼,看她虽蹙着眉头,但情绪尚算平稳,他便松了口气,以为她已经不介意别人在她面前提起徐连山了。
看来,并非如此啊。
她心里还是在乎她那个名义上的哥哥的。
赵钰看着徐连翘,慢慢转过身。
徐连翘放下手,抿着嘴唇迎着在座人的目光,停了几秒钟,说:“我……徐连山说的也不无道理。据我所知,连翘的确要三年才能挂果,我们之前心太急了,只看到了连翘的经济效益,却忽略了连翘从栽种到成熟的这段空档期。”
空档期。
“我们有扶持政策,有贷款,有补助,应该能熬过去的。”徐明说。
“普通农户一年没有收入尚且无法生活,更何况是贫困户呢,尽管政府有扶持政策,有贷款和补助,但那远远不够。咱村的老人户多,病号多,光是看病的花销他们就负担不起。”徐连翘说。
“那咋办,不种了吗?”徐明皱起眉头。
“我没说不种了。只是把困难摆出来,咱们再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徐连翘说。
“这还有啥商量的,你哥……徐连山都说了种不了,那肯定就是种不了。”论起养花种草的本事,村人没有过徐连山的。
“办法总比困难多,咱们不能泄气。”
“那你还不是向着你……徐连山。他说的都对。”
“我是实事求是!”
胡冠军摆摆手,“莫吵,莫吵。”
赵钰上前拉了下徐连翘,低声劝道:“别激动,回去再说。”
从徐春林家出来,胡冠军说:“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累了一天,都回去休息吧。”
“俺先回了。”徐明心里不痛快,率先转身走了。
徐山宝挠挠头,“俺……也回了……”
剩下几个村干部也续离开。
一转眼,村道上只剩下胡冠军和赵钰他们。
胡冠军笑了笑,指着村委会的方向,“咱也回吧。”
他背着手,慢慢踱步朝前走,赵钰拉着还在闹脾气的徐连翘,“走了。”
徐连翘怕胡冠军看到他们牵手,暂时放下杂念,她想掰开他的手,却没成功,不由得挑起眉毛瞪他,小声喝斥他:“赵钰!”
夜色里,赵钰的眉眼格外动人。
她无奈地服软认输,“我不气了,你撒手。”
他松开一点点。
这时,前方的胡冠军突然停下来不动了。
赵钰就觉得右手一空,紧接着人影一晃,徐连翘跑到前头去了。
“胡书记,刚才是我不对。我心太急了,说话没有分寸,有损党员干部形象。”徐连翘心急火燎地冲上去就为了道歉。
胡冠军估计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徐连翘,半晌没言声。
赵钰在后面看着直想笑,他摸了摸鼻子,跟上去。
“翘翘,你刚说啥?再说一遍。”胡冠军的表情明显不在状态。
再说一遍?
刚才那些话吗?
徐连翘和跟上来的赵钰互相望了望,徐连翘指着自己,“再……说一遍?”
刚才说也就说了,现在再说一遍,是不是有点……那个……
徐连翘正酝酿情绪,打算照着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忽然胡冠军重重地拍了下巴掌,兴奋叫道:“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