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绑起来再说,不要伤他!”
话音落下,折月芝、杨沂中和尚昆阳已是瞬间出手。
杨再兴微有些错愕,但很快反应过来,慌忙抵抗,可他现在的出手武力不过就是弱六品,实战中比杨沂中还要弱上一筹,而尚昆阳的出手武力也有强七品,单是这两人联手,他就已是无法抵挡,何况还有折月芝。
折月芝由于幼年有奇遇,内力修为先天就很高,近年武学修为也大幅成长,打通了奇经八脉,玄冰功超脱寒冰之境,晋入极冰之境,趋于大成,出手武力已经高达三品,根本不是现在的杨再兴可以打得过。
眼下折月芝与杨沂中和尚昆阳一同出手,杨再兴都没能走出十招,便被折月芝给点晕在地。
那边的杨邦乂和杨振文连忙走上前来,他们虽说看出几人没有伤害杨再兴的意思,但明显还是有些紧张,杨邦乂蹲下身子检查过杨再兴的情况后,这才站起身来抱拳一礼。
“几位身手不凡,口音或是来自西疆,或是来自京城,气度也不似普通人家,此来歙州婺源县所为何事?”
赵不凡想了想,感觉寻常借口瞒不过杨邦乂,而杨邦乂忠正耿直,性情刚烈,武功又好,说不定还能对查探万盛山庄有益,当下便不打算瞒他,轻轻从怀里摸出御史中丞的印鉴,藏在手掌之内,只让杨邦乂能看到。
“杨县尉,这里人多嘴杂,不如借一步说话?”
杨邦乂定神一看,瞬间惊愕难当,从话中知道他不想泄露身份,当下急急四望一番,轻声笑道:“几位不如便到我府中暂留片刻!”
“也好!”赵不凡含笑点头。
杨邦乂的家并不是太远,转过两个街角就到,由于顾忌随行的人多,所以彼此在路上也没有搭话,等进入了杨府,杨邦乂把赵不凡一行带入堂厅,吩咐丫鬟沏了茶过来,这才挥退下人,关上房门,纳头拜道:“下官杨邦乂,参见赵大人!”
“杨县尉无需多礼!”赵不凡微笑着上前搀扶。
杨邦乂抬起头来,客气地请众人都坐下,这才略带惭愧地道:“大人,今日顽劣小儿在街上无礼,还望大人宽恕,下官这个幼子自幼被他母亲和四个哥哥宠坏了,平日里就惹事生非,聚集一帮酒肉朋友四处晃荡,今日我把他关起来读书,没想一时不查,竟被他跑了出去,若不是马老三及时偷跑过来告知,险些惹出大祸来!”
赵不凡本就没打算过多追究,当下笑着摇摇头:“原来是那个小贩跑来找你,怪不得你们来得这么快,不过顽劣不代表没出息,我看他也是个硬骨头,打成那模样也不吭声,寻常人可做不到。”
谈起这个,杨邦乂又是满脸愁容,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亲娘死得早,下官的夫人和他四个兄长都很宠他,事事都依着他,再加上早些年我也是专心练武读书,忙于参加科考,不怎么管教几个孩子,这才让他变得顽劣,后来我登榜进士,来这婺源县做了县尉,却由于初来乍到,不熟悉事务,所以也没能看着他,从而让他结识了许多酒肉朋友,整日在外厮混,越来越放肆了!”
“亲娘?这杨再兴……”赵不凡略感疑惑。
杨邦乂瞬间反应过来,笑着摇头:“噢,大人恐怕误会了,下官共有五子,分别是正妻和妾室所生,彼此年龄相差都不大,唯有长子杨振文要大些,再兴就是我爱妾所生,可惜她染了恶疾,走得早。我夫人与爱妾早年感情很深,所以在我爱妾死后,我夫人对再兴这个幼子就是百般宠爱!”
旁边的折月芝听得咋舌:“杨县尉,你年纪看上去不大,竟然有五个儿子,可真是有福气!”
杨邦乂顿时笑出声来:“我在有了长子振文过后,一直就想有个女儿,可这也真是怪了,越想要,越得不到,我父亲早年就想要生子,可连生三个都是女儿,唯有我一个独子,直到他在西疆阵亡之前,都还想再要个儿子,可惜就是没有,而我想要个女儿,却是求之而不得!”
“令尊也是为国捐躯?”赵不凡惊讶道。
杨邦乂感慨地点点头:“是啊,我祖父战死北疆,我父亲战死西疆,都是死在战场上,我父亲最后一次出征前曾叮嘱我母亲,让我不仅要学武,还要学文,要考功名,所以我母亲才逼着我读书。我母亲贤良淑德,一生只逼我做过两件事,一件是让我在十五岁就成婚生子,另一件就是让我读书!”
“十五岁就生子?”折月芝有些惊讶。
大宋律例规定的是男子十六岁以上方可成婚,尽管为了增加人口数量,这条律例形同与无,可大众普遍都不会低于这个年龄婚嫁,甚至二十多岁婚嫁的人居多,这也跟大宋的经济极度繁荣有关。
杨邦乂自然也知道他十五岁就成婚生子显得有些早,略带尴尬地说:“下官原本想的是等着考上功名以后再成婚,可因为我是独子,母亲害怕杨家后继无人,所以强迫我十五岁就娶妻生子,还给我纳了妾,直至好几年后,幼子再兴满了周岁,我这才重拾诗书,远赴京城进入太学,直到政和五年登榜进士!”
“政和五年?”赵不凡略感惊讶,忍不住问说:“那你可认识秦桧,何铸与何栗三人?”
“秦桧、何铸与我是同榜进士,何栗是当科状元,我们算是同窗,他们三人的文采学识都在我之上,我们那一届出了很多惊才艳艳之辈,还是蔡太师亲自担任主考……”
杨邦乂说到这里,堂厅的大门突然被人踹开,杨再兴猛地冲了进来,指着赵不凡道:“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要比就单独来比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