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还以为“被下毒”“谋杀”这种事情,只会存在于推理小说中。
她抬头看顾维安,顾维安站在落地窗前,背后夜色寂静,他在与夏雅之说话,查厨房中的百合粉末来源,平静到像是在谈论今日天气。
纵使他刚刚知道家中被动过手脚,纵使日常惯喝的汤被人放入会危及生命的致敏物。
等夏雅之离开后,白栀抬起脸,迟疑看他:“顾万生想害你吗?”
顾维安没有回答:“好了,喝完水就去睡吧,这事和小朋友没关系。”
白栀不服气:“怎么没关系?刚才我可帮你了!”
“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能骗过去?”顾维安失笑,“栀子,你连巧克力热浆都分不清,嗅觉迟钝到像珍珠鸟,还以为我会信夏雅之的那番鬼话?”
“那你刚刚干嘛还摆出来一副大为感动的模样?”
“刚才你那表情挺可爱,”顾维安顺手把她头顶翘起的呆毛压平,含笑,“知不知道眼睛会出卖你?”
白栀的眼睛像小鹿。
就在刚才,小鹿蹦蹦跳跳地在森林中玩耍,忽然遇到一只受伤严重、倒在地上的狼。
小鹿被吓坏了,迷茫且疑惑地想是谁下了毒手,又忍不住靠近狼。
平时的狼那样强大危险,小鹿畏惧它,却又怜悯它的伤势,慢慢心软。
未经世事的小鹿,哪里知道,哪怕狼只剩一口气,也能咬断鹿的咽喉。
——但,动机或许是假的,可那下意识的眼神,骗不了人。
明明知道危险,明明知道会被随意抛弃。
却还是忍不住沉溺在那一眼温柔中。
白栀放下杯子,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拯救出来,忿忿不平:“别摸我头,我高三一整年都没长个肯定是你个老变态摸的!”
她气鼓鼓离开,回到自己卧室,只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梦中尽是枝叶繁茂、树影婆娑。
校园的石凳透凉,防止她受寒,顾维安脱下外套,垫在她身下。
裙摆在腰侧,她抖着手抓住顾维安的头发,隔着泪水蕴开的雾气,看到一轮模糊、晃荡、被云亲到颤抖的圆月。
细细想来,顾维安在外唯一喝过开过封的水,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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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安没有告知白栀更多信息,白栀也懒得查探到底。
塑料夫妻嘛,她干嘛去分那么仔细?
上午她接到了普珏那边的电话,一个礼貌的女声询问白栀,是否能够预约普珏的尾牙宴以及额外的客房订单——除却尾牙宴的订单外,他们还需要30间客房做备用。
白栀精神一振,自然微笑着答应。
客房部的测评中,销售额也占一部分比例。况且白栀心心念念已经许久,终于能够赶在林念白之前顺利拿下订单,怎能不叫白栀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