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就好像顿悟了一般,身体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我想我可能是要入定了吧。
老吕拉住我:“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累。”
我强挤出一个微笑,希望他能安心。
“现在可不是累的时候,后面还有几只,我们得赶紧走。”
于是我强打起精神,随着他们一起往女野人刚才所指的方向跑去。
果然越走越宽阔,头顶上的雾气也越来越淡,直到后来雾气全部消失,我们总算是走出了八卦河。
而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地龙并没有追上来。在雾气消失的时候,地龙的脚步声也随之停止,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禁锢着它们。
但不管怎样,我们这次算是彻底的安全了。
我坐在地上,躺在阳光下再次贪婪的享受活着的感觉,真的再也走不动了。
常书坐在我的旁边,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你呀,就是心肠太软,世间万物自有天定,这也是他们的宿命。”
常书看穿了我的小心思,是啊,他的话我都懂。
于是我坐起来深呼一口气:“算了,都过去了,不想了。常书,拿根烟抽,都他娘的开始有烟瘾了。”
常书嬉皮笑脸地抽出一根烟递给我:“哎,这就对了嘛!”
我点着抽了一口,接着脑子又是一片空白。直到香烟烫到我的手指,我才恍然醒悟,嘴上说着不想,却不知不觉中断了片儿。
香烟已经几乎燃尽,地上散落着整段的烟灰,我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烟屁股猛的吸了一大口,香烟上的火星迅速蔓延,海绵过滤烟嘴瞬间瘪了下去。
烟丝燃尽,我仍然没有停止,火星引燃了过滤烟嘴,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我才将惨不忍睹的烟蒂塞在脚下。
然后将嘴里的浓烟吸进肺里,海绵燃烧的烟雾带有一股强烈的辛辣充斥着我的整个呼吸系统,而这种感觉正是我所需要的。
整个过程都被他们看在眼里,我可不希望哗众取宠成为他们的重点保护对象。于是,我随意地将烟雾吐出来,站起身正要说话,才发现这口烟抽的有点猛,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我稳住身形,揉揉眼说道:“这烟是什么牌子的?还真给劲。”
这句话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宽慰一下自己罢了,不过他们也没有深究,只是默默地收拾我们所剩无几的装备。
接下来,我们再次回到到洞口,我必须把盗洞堵上,以免雨水灌进去或是有什么东西打扰二叔。
我问王胖子还有多少手雷。
“你想干啥?”
“我想绝户冢炸掉,我怕以后还会有人来。”
“剩下的足够了,不过不能这么炸,下面都是土,一旦爆炸之后很容易发生坍塌,我必须做个引线,咱们躲远点。”
说完,王胖子便开始忙活起来。他将剩余的几个手雷串在一起,引线全部捆在一根绳上,做好之后小心翼翼的顺进绝户冢。
我们撤离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王胖子将引线交到我的手上,我接过引线,心中默默说道:二叔,一路走好。
我用力一拉,一声沉闷的轰鸣声从我们脚下传来,紧接着是长达十几秒的震动。待归于平静之后,再看秃顶一样的山包竟然塌陷了将近有一半。
他们与我一起做了一块简易的墓碑,没有工具,所以只好用木头来做。
行完礼节之后,我们便原路返回。
老吕问我准备去哪,我说我要先回家,去爷爷坟前找那无头野鬼。
我要问清当年的是非曲直。
问清雷劈家宅那天,二叔究竟遇到了什么变故。
问清爷爷究竟是怎样将我的阳寿带去阴间。
更要问清,我怎么才能找回自己的阳寿,怎么才能去除胳膊上那恶心的阎王眼。
王胖子回了西安,如果不是我急着回去,他一定会拉着我们喝上个三天三夜,毕竟这一次收获最多的便是他。看着王胖子手舞足蹈的样子,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