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彼此的提防和轻蔑中,就把昔日的圣教圣女望月,给放了进去。
望月进入密云林中,是真的想给对方捣些乱,干脆能把所有人干倒。
她也成功了几次。
但是更多的,则是被其中人马追得四处乱逃——实在不怪她无能,怪对方的人马太多了。
整个密云林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对付一个杨清,是有都害怕,出动这么多人。
望月心中不屑:金堂主也就这点胸襟了。围堵一个杨清,就快赶上围堵白道门派掌门的豪华阵容了。等白道那边真的有个掌门出行,这帮叛教弟子,是不是打算把整个圣教的人全都派过来,搞人海战术啊?
这样的人,想要完全控制圣教,根本不可能。
她也就是脑子里这么想一想,事实上,人多还是有用的,望月现在不就在疲于奔命吗?
这一次对上了一位舵主,望月顿感吃力,见面打了几招后,就寻机会逃脱。她入密云林已经大半天,对方自然有所察觉,派出一位舵主来对付她。望月与这位舵主缠斗,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对方武功比她高,望月大多数时候都在躲着走,可她乃机会主义,寻到口子,就会入局,给对方一刀。
她的轻功很高,真气全用来支撑轻功运转了。若飞若扬,轻曼飘逸,让舵主心烦意乱。
“小姑娘有本事下来打!”舵主吼道。
“好啊。”望月笑盈盈。
却在对方疾风骤雨的攻势中,飘着向后退。然在对方未缓时,又向前而走,一刀砍去对方脖颈。对方身子疾往后倾,闷哼了一声,几点血洒上了少女的鼻尖。看他如此,望月不再寻机会逃,衣袖微微一抖,有烟状物被她洒出了一些,她自己屏住了呼吸。
看舵主眼神微糜乱,少女轻轻一笑,迎了上去,以快打慢,招式很快,身形变幻更为迅疾,在树间时隐时现,宛若万花绽放间,又有地摇山动之气。刀气一刀又一刀地劈向舵主,舵主向后猛退,耳边甚至有嗡嗡嗡的响声,尖锐刺耳。
在这刀气睥睨天下之霸气中,又有一股柔意若涓涓细流,并不起眼,却绵延无绝,时不时冒出来,干扰一下舵主。
激浪奔腾,万物相容。
望月在将自己昔年的武功和现在所学的云门武功结合在一起。她在尝试着将双方统一——她心里有两套心法,但从没有武学人能同时学两套完全不同路子的心法。杨清和原映星那样的奇才或许可以尝试,望月自己知道自己天赋不够,不敢尝试,以防走火入魔。
她现在的心法,用的就是杨清给的云门心法。
然则,她到底曾学过二十多年的魔教武功。就此完全放弃,未免不甘心,于是在素日练武中,一直在尝试将二者如何和谐统一。眼下就是她的实验结果,虽不成熟,效果却还不错。
在内力低弱之时,借着灵敏的反应能力和高超的武功招式,也能与这位舵主游走。
换句话说,望月在用这位舵主试验自己的武功。
甚至……杀了他!
舵主当然也看了出来,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舵主眼中出了红血丝,目呲欲裂:
“妖女敢尔!竟给老夫下-毒!”
望月笑嘻嘻伸出素白纤细的手,“看脚!”向他挥出一拳。
对方连忙向下看去,结果回他的,却是少女的一掌拍胸。
“霜寒抱月!”
是这位舵主所练武功中的其中一招。乃是一门拳法的名字。
舵主一惊,又手忙脚乱去挡,结果,这小妖女刀砍了过来。
舵主震怒,“你有完没完?!”你喊的招式就没有一个是对的!
望月似笑非笑:当然没完了!
连与这位舵主斗了上百招,打得昏天暗地。越往后,望月也越疲累。毕竟她的内功才重新拾起没多久,这么一直打下去,先输的必然是自己,得寻个机会了。显然舵主也知道这个道理,越往后打,越是打得无所顾忌,一拳又一拳地会出去,天崩地裂,纵横无畏,逼得少女的刀气破开,只能躲闪。
望月自是知道自家本事,越是艰难,越是冷静。然此时,再冷静也无用,她额上,慢慢渗出了细汗。
体内真气越流越快,望月有几分想走的意思了。这一次,是她想走,对方却看出她的破绽,不肯放过她。招式越来越密,让她疲于应对。场中之象短短几刻,就瞬息万变。脚下是望月方才杀了的两个普通弟子,然而就这一个舵主,就让望月举步维艰了。
望月心中后悔: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望月后退间,对面舵主一提起,铺天盖地的拳法成了叠影,向少女压制而来。少女无力地靠着树,想要躲闪,然而在这般阵势下,提气都很困难,一眼不眨地看着那拳法形成的残影落到了眼前,面白如纸,动也未动。
变化发生在刹那间。
忽有一片叶子从身靠树后飞出,飞向了拳影中。
对面残影烈烈生风,骇得天地失色,然这样一片翠绿欲滴的叶子强入局,像是水中溅起的涟漪般,竟破开了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