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任黎沣你干什么,放开我!&rdo;
他听不见她的厮喊,扣着手压在两侧,音箫那件单薄的外衣已经在打斗中被扯到腰际,素白的吊带背心凸显着她曼妙的身材,强烈的羞耻和恐惧涌上心来,音箫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受控了。
&ldo;住手!住手啊!&rdo;
任黎沣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愤恨已经淹没了所有的理智,心中怒火无法排泄,他俯身去亲她,她猛地别过脸,再亲,她再转向另外一边,音箫拼了命的挣脱,心中无限荒凉与悲苦:这个男人,她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爱的男人!
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在这样禁忌的亲密中,音箫反抗的不是任黎沣的靠近,而是任黎沣对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另一个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音箫对任黎沣存了这样的心思,不同于亲人、朋友、老师、同事、搭档的关系,萌生了想要在他身边一辈子的念头,阿庆问她的时候,虽然嘴上说没想过,可心里的种子已经发芽,她爱上了他。
音箫觉得自己大概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人,有谁会在遭到暴行的时候醒悟自己对施暴者的情愫?她比谁都渴望他的感情,所以此时此刻她比谁都抗拒他的触碰。
音箫憋住一股力,扭动巧劲儿猛地抽出手,用尽所有的力气扇了他一巴掌,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掌烧疼。
&ldo;你看清楚,我不是林雅仪我是许音箫,我是许音箫啊……你个混蛋!&rdo;
无法掩盖的哭腔,所有的委屈轰炸般的全浮上来,化成泪水在眼眶里汹涌。
任黎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甚至有凸显的掌印,酒性去了大半,脑子断片了似的一片空白,等他恢复清醒的时候,音箫已经控住不住抱头痛哭起来了。
意识还不是很清明,任黎沣碰了碰脸颊,刺疼的触感迫使他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沙发上的音箫双手环肩紧紧抱着自己,头深深埋在膝盖里,衣衫也被扯破了松散的挂在手臂上,瘦弱的肩膀折射着颤抖的微光,她在哭,许音箫在哭。
想起自己做了什么,任黎沣整个人趋于静止,他刚刚差点对她施暴了。因为酒精?因为嫉妒?因为仇恨?因为自己的欲望?任黎沣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禽兽一般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是对许音箫,怎么会这样?
任黎沣呆呆的看着哭到有些痉挛的音箫,慢慢靠近却再不敢触碰,手掌停在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办,声调也变得晦涩和小心翼翼:
&ldo;许音箫?&rdo;
音箫像沙漠里的骆驼迟疑着抬起头来,红红的眼睛,满脸的泪水。
&ldo;对不起,我刚刚……&rdo;
强烈的罪恶感和透彻灵魂的谴责冲上心头,找不到说辞来开脱自己的罪行。
话虽然半途而止,音箫却因为他恢复清冷的嗓音而崩溃,她死死抓住他的半空的手臂几乎扑到他的怀里:
&ldo;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任黎沣,你怎么能这样对我?&rdo;
她把头抵在他的胸口大声放哭,冰凉的眼泪打湿任黎沣的衣裳,甚至沁入皮肤流进了他的血肉里。
&ldo;我不是林雅仪,不是你养的狗,我是许音箫,我……是许音箫啊,我算什么?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rdo;
任黎沣闭上眼,那些混账话真的伤到了音箫,现在她说出来又像针一样刺着自己,心中后悔万分,犹豫着伸出手握住音箫颤抖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ldo;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do;
那是任黎沣一生中说过最多对不起的一个晚上,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无法为自己辩解,也不懂得怎么安慰。
那天晚上音箫哭了很久,把所有的酸楚和委屈全部宣泄出来,直到后来哭累了,耗尽了所有力气倒在任黎沣怀里睡去,才算是结束。
任黎沣将筋疲力尽的音箫抱回房,在她床边坐了很久。床上音箫不太舒服的侧躺着,今天她也喝了酒,气息不太顺畅。
似乎从来没有很仔细的观察过许音箫的长相,这样近距离的,长时间盯着她的脸看。很小的一张脸,皮肤还像孩子一样白白嫩嫩,哭过之后两颊有红晕,眼睛有些浮肿,因睡得不安稳长长的睫毛轻微抖动,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这个角度的音箫又流露出几分我见犹怜的青涩,这是平日里的音箫所没有的,或者说努力掩藏的。
公众场合下的许音箫内敛冷静,话不多,不喜欢交际,很安静的样子;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又会表现出古灵精怪或者说释放天性的一面。在任黎沣心中一直很难定位许音箫和自己的关系,每当有人问这个问题时他总是习惯沉默,看音箫脸不红心不跳的一会儿说是爸爸,一会儿是叔叔,一会儿是同事,还有一次在夜鹰一个年轻人搭讪时她回答说是恩师,这是听过的最啼笑皆非的一个版本了,这似乎在这个问题上,音箫总是乐此不彼的编造着各种不同的答案。可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至今也没能说的清楚。
因为生活在一起,任黎沣总是忽视音箫的变化,习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只顾注意到她使用武器惯不惯手,体能跟不跟得上,身手够不够矫健,瞄靶准不准,而忽略了她累不累,愿不愿意,开不开心,也忘了关心她想吃什么,想穿什么,想玩什么,想要什么,只觉得一转眼这齐腰的孩子怎么就长这么高了,快到他耳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