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冉一张泛白的脸,眉心紧蹙,抠在座椅边缘的手在瑟瑟发抖,整张脸上拢着病态的狰狞。
陈思思吓得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没有丝毫力气垂下的手腕,就像一个死气沉沉的洋娃娃。
她吓得一下就哭出来了,慌慌张张的又将她的手捧起来,握在双手掌心里,小心翼翼的揉搓,说出口的话结巴不成句:“姐你别吓我。。。。。。别吓我啊。。。。。。”
顾安冉已经说不出话,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陈思思急得眼泪汗水交杂在一起,抬眸盯了一眼橱窗里那道挺拔修长的背影,牙一咬,推开车门就要下去。
“思思。。。。。。”
身后,顾安冉浮若游丝的轻嗓及时的制止了她,“别去,我不想。。。。。。让他以为,我在跟踪。。。。。。他。。。。。。”
她艰难的撑着说了一句话,像是用尽了毕生所有的气力。
成了三年的植物人,才刚苏醒两个星期,身体的机能还没完全恢复,她是偷偷从医院里跑出来的,情绪稍微一激动就刺得脑仁发疼,抽。搐般的痉挛一阵接一阵,难受得感觉呼吸都窒闷。
陈思思的手,用力的把在门把上,只一秒的犹豫,坐进车里,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童熙只换了两套婚纱,既不裹胸,也不是斜肩,算是保守也好穿搭的款式。
她兴致不是很好,尤其是独自一人在更衣室里时,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都说悦己者容,她嫁的不是心爱的男人,连用心去挑选婚纱也没那个心思。
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童熙从导购的手里拿过自己的手包,视线淡然的逡巡了一圈,没有看见廉榆阳的身影,从两排衣架后绕出来,才看见站立在橱窗的人体模特前举着手机的廉榆阳。
他身姿站得笔直挺拔,侧面的角度,儒雅的气质蒙上了一层冰冷,湛黑的双眸紧锁,似抿未抿的唇角绷着一丝霜寒般的冷冽。
他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挂断,侧身时看见童熙站在五步远的距离冲他微笑。
深邃的眼窝瞬时松展了少许,似是错愕了一瞬,才抬步走过来,黑眸蕴着浅薄的笑意:“就刚才那两件,定了?”
童熙点点头,不经意的鬓边有一缕微卷的发丝垂落在练测,她抬手将头发别到耳后,嫣红的唇瓣微张:“定了,等你有时间了再拍婚纱照吧。”
“嗯。。。。。”他忽然伸手过来,童熙不由自主的往侧边躲了躲,瞥去的余光恰好捕捉到他停留在鬓旁的修长手指。
廉榆阳错愕了一下,手型微顿,继而指尖勾了勾她耳廓上没有压整齐的发丝,“这里乱了。”
童熙登时双颊微红。
低头掩饰了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慌张和局促。
下睇的视线恰好看见廉榆阳的手机亮起。
他的拇指压在来电显示人的下端,童熙隐约看见了“陈思思”三个字。
廉榆阳低下头看了一眼,眉宇间立即蹙起了一丝不耐。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将电话挂断。
却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放进裤袋的时候,又再次响了起来。
他顿了顿,调成静音塞进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