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堇年额角青筋突起,遒劲的手臂上可见蜿蜒的脉纹,极力压制着已经濒临边缘的怒气。
他微仰着下颚,轻薄寒凉的嗓音,逼问:“你是为他,打的我?”
童熙胸前起伏剧烈,双眼还处在迷茫空泛的状态,心里莫名涌上了一丝心虚。
她轻颤着瞳仁,唇瓣张合,却没发出一个音来,仿似在瞬间失声。
裴堇年托在她臀后的手滑移至她大腿内侧,用力掐了一把。
童熙绯色的唇间禁不住溢出一声嘤咛般的轻哼。
他却是一点怜惜都没有,勾唇讥讽,“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为了他,打我?”
童熙闻言,抬眸看着他,本是犹疑的心绪在触见他深黑的双眸时,眉目忽然转为坚定,梗着脖子望他,“是。”
很好!
为了别的男人!
胆子大到这个地步!
当真拿他裴堇年当做软柿子来捏!
他一手箍着她纤细的腰,一手将她的腿按了下去,空闲出来的手掌住她欲退的后脑勺,俯首,照着她的唇,凶狠的吻下。
狂风骤雨般猛烈的进攻,很快便夺取了她口腔和鼻息里的大半呼吸,小脸憋红得能掐出水来。
他忽然在她唇上狠咬了一口。
皮肉破裂的疼痛渐渐的清楚,伤口不深,却疼。
她舔了舔双唇,果然舔到了一丝血迹。
殊不知她这样的动作,在本就昏暗的环境里,多了几许勾引,暧昧迷离的暗影覆在她五官精致的白皙脸庞,疼得抽气时双眼微眯了一瞬。
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到达了高潮后痛与快感交织着的淫靡享受。
裴堇年捧着她的脸,又是一记深吻,缠绵的吻从她的额头一寸寸落下,亲吻她上半身敞露在身体外的每一寸肌肤,并不温柔,动作可说是粗暴急切,
大手更是滑进了她的浴袍,经过腰带时,被勒了一下,他烦躁的弓起手掌,撑散了她系在腰间用来固定的带子,滚圆的领边从胸口往两侧敞开,身体前端半遮半掩。
他竟挤身进来,衬衫上竖排的系扣贴压在她已然裸着的身体,有一颗甚至嵌进了胸前的沟壑。
童熙脑袋一空,身体的热度越攀越高。
胸口的肋骨被他磨蹭着,痛得厉害。
童熙再是不愿,竟也被他弄得气喘吁吁,丝毫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迷离且浑浊,波光潋滟,略微眯合的杏眸不是勾。引,胜似勾。引。
裴堇年床上功夫是极好的。
她从来不否认这一点,除非是她累得求饶,通宵也不会被放过。
她很怕,真的很怕。
精神和理智都在拒绝,可身体却在迎合他,身体最原始的欲望藏也藏不住,更何况他们的身体曾经是最契合彼此的,一经撩拨,很多关于这方面的记忆系数回笼至脑海。
那些夜夜笙歌,奢靡低昧的过往,此刻化作砒霜,一点点的侵蚀着她仅存的思缕清明。
眼角,一滴泪,顺着太阳穴滑进了鬓角。
裴堇年的拇指恰好捧在她的鬓侧,半滴泪嵌进了指甲缝里,他指尖微顿,睁开眼,睫毛扇着睫毛,深邃的眉眼望进童熙同样在看他的双眸里。
那一抹哀伤和寂冷,嵌在她琥珀色的眸瞳里,柔肠百结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裴堇年心头某处徒然塌陷。
亲吻的动作下意识的放柔,甚至是疼惜。
吻得悱恻而珍视。
童熙虽没有迎合他,却也没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