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辛艳则将团扇交给龟公,自己脱了木屐,赤足走上厅堂中央的高台。
朱衣老妇抱琵琶退下,数名琴师乐人涌上前来,奏起飘飘仙乐,辛艳翩翩起舞。
他体态轻盈,眼波妩媚,舞蹈间偶尔撩起衣摆,露出雪白手腕和玉雕般的双足,引得诸位客人心神摇曳,眼神痴迷。
张若玉则无心观舞,只顾着喝酒。几杯黄汤下肚,张若玉是头晕眼花,眼神朦胧,便与李南生知会了一声。
李南生一双眼睛都黏在辛艳身上了,随意摆了摆手,张若玉就晕晕乎乎地出屋吹风去了。
待离了厅堂,入了廊下,冷风一吹,寒气如水,张若玉才觉得清醒不少。
抬头望去,冰轮初上,月圆极美。
一看到月宫,张若玉就想到生死未卜的六奴哥哥,心酸泪水又要落下。
正望月伤神之时,却听到有人叫唤。
&ldo;张公子,大喜啊‐‐&rdo;
若玉回头望去,却是方才那个龟公急速奔来。
龟公手里举着花魁的团扇,眉飞色舞地说:&ldo;张公子,大喜啊,艳郎君请您执扇登楼!&rdo;
【作者想说的话】
文中花魁步伐是参考日本花魁道中走的金鱼步,有兴趣的妹纸可以找相关视频来看看,走得好看的真的像金鱼游一样特别美。
第四回(完结)
张若玉一听&ldo;艳郎君&rdo;这三个字便打了个颤儿,勉强镇定问道:&ldo;这是什么意思?&rdo;
龟公谄媚一笑,硬是将团扇塞入若玉手中,又拍了拍手,左右两侧一下子涌出了数名少女。
少女们巧笑嫣然,将张若玉团团包围,把他推去了侧楼。
张若玉是大惊失色,但一看到手中团扇,再想起辛艳那张肖似六奴的容颜,心思又活泛起来。
辛艳一定就是六奴,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六奴不好与他相认,所以才用这种婉转方法来见他呢!
思及如此,张若玉便老老实实地跟着少女们登了飞星侧楼。
先是沐浴净身,将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换上一身洁白寝衣,进入楼顶一间闺房。
少女们点燃烛火,纷纷退下,张若玉在床边独坐,手握团扇,心中忐忑不安。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主楼内乐声停住,宴席散去,想必辛艳也要回楼了。
果然,不一会儿,屋外便传来了慢悠悠的脚步声。
张若玉是心跳如擂鼓,不由得站起身来,紧张万分地等着辛艳。
那辛艳一推门进来,就看见张若玉呆呆地分着双唇,露出了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辛艳勾唇一笑,傲慢极了。
他步履摇曳地走到若玉面前,抬手搂住若玉的肩膀,低头笑道:&ldo;怎的?小郎君是等不及了?&rdo;
辛艳个头高挑,又穿着高底木屐,竟比张若玉还要高了半个头。
他此时已卸了红妆,近看之下,那妖艳眉眼之间分明带着明晃晃的锐利英气,比起面若好女的六奴要更像男人。
而且,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比温柔轻言的六奴更有男子气概。
张若玉不意被这男花魁结结实实地揽在怀中,只好挣扎着抬起头来,急切地问道:&ldo;你、你可是六奴?我是若玉阿,你还记得我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