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笼是用竹、木为原材料,雕上镂空花纹的罩子,供人暖手暖身,不少富贵人家也会在碳盒里面放上香料,用来熏衣物被褥。
将熏笼放在同等材质的碳盒上,取用十分方便。
余氏握着女儿冰凉的小手,对李昶道:“月儿那屋子也按一个地龙?”
李昶捋着胡须,有些不赞成:“地龙需要在外砸洞烧炭,还需凿渠道,邀月小筑的主屋地板要全部重新施工,是个大工程,这不是问题所在,连李达的东苑都没有,临时给月儿造了,怕是要有诸多口舌,以后月儿在其他姐妹中难免被落口舌。”
李达是大老爷的名讳,李昶说的也是事实,地龙就是皇宫都不可能每个宫都造,他们所在的这一处是当年祖爷爷建下的,老夫人把西苑给他们,何尝没有补偿的意思。李昶当年几乎可以说被赶出李府的,就怕他与李达争夺祖产。
现在荣耀归来,老夫人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就把更美更好的西苑给了他们一家,至于原本住在这里的李达他们有没有意见,就不得而知了。
李映月摇头:“映月要地龙何用,有熏笼就满足了。”
女孩满足纯真的笑靥,似乎在她眼里地龙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任谁都知道它的价值。让夫妻两又是欣慰又是熨帖,小女儿有时候执拗也爱耍脾气,但对她不在意的事物,从来都是大度的。
身边的丫鬟们都习惯了这一家子对唯一的嫡女那疼宠呵护的样子。
一家子和乐融融,都遗忘了跪在地上的云栖。云栖始终垂着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地面,唯指尖微微攥了攥,以掩饰内心的不平静。
此刻她只觉得隔着薄薄的裤子,地面的寒气直往膝盖骨钻。
像李映月这样的世家小姐,多的是折腾人的法子。
比如她一照面就看云栖不顺眼,不会直接说,随随便便的路过不费丝毫心思,就能让云栖跪到天荒地老,还完全不失小姐的体面。
当然云栖要是认为李映月是故意针对她,无论是谁听到都会笑掉大牙,她云栖有什么资格让堂堂李家嫡女针对。
但重生而来的云栖却再清楚不过,李映月的确是看不惯她的,特别是她的脸。
前世她一来李府就发了高烧,由于状态实在太差李济为防牙婆讹人,将她扔到了废旧柴房关了大半个月,这期间只有偶尔被吩咐过的丫鬟送来点馊了的粥饭,在她熬不下去的时候,被人救下了。等她退烧后重见天日,刚好遇到邀月小筑要添下人,李济就拿她去添数了,没想到李映月第一眼见她,神情就很古怪,直接把她留在了内院。
云栖当然不知道这种古怪哪里来的。
对于能分到主院之一的云栖,她从其他丫鬟的表情也能看出她的幸运,她是感激李映月的,让她有了栖息之地,她不想再被卖来卖去了。
没过几天,院里被曹妈妈赐下了主家喝剩的桂花酿,伺候主子们歇息下,一群丫鬟小厮就围在屋里喝酒吃着小菜,言语间都是对李家的推崇。不愧是京城有名的世家,连他们仆从的小日子过得都比寻常百姓家红火,云栖也同样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当天晚上,所有丫鬟熟睡的时候,她为了帮院里的姐姐赶绣品,就熬得晚了些,刚睡下没多久,就感觉有人靠近。
云栖喝得不多,加上被卖入李府前遇过不少事,她对环境变化很敏感。察觉屋里进了人,人影来到自己床边,云栖立刻睁开了眼,昏暗中发现对方手里拿着一把壶。来人见云栖醒来,一把捂住她要尖叫的嘴,就要对着她的脸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