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她以为这人至少看起来像是个质朴的老实人。
枉她以为,他是被生活所迫。
警察听到行窃者的这句话眼神微变。
捡钱不还?
室内有人开始拿看精神病患者和见财死的特殊职业者的眼光看她。
所谓人言可畏,一句不见根据的话就能让人产生这么深切的怀疑?
商流沙忍不住嗤笑一声:“好,你继续说。”
以为她会即刻厉声驳斥,没想到她这般云淡风轻。
行窃者再出口话里加了丝迟疑:“她还反咬一口说我偷。”
商流沙点了下头,细长的手臂撑在面前的方木桌上,手指微曲动了下,轻敲桌面:“继续啊,别停,这不正说得起劲吗?!提示一下,我刚才那一系列动作好像不叫动手,在你眼里我那是不是叫意图对你不轨?”
她话里的讽刺意味鲜明。
行窃者动了下唇,哑语半响才磕磕绊绊地说:“万事都有可能。”
真是够……卑劣。
商流沙这次笑出了声,她过于低估了有些世人的恶。
对这样的人,不扒层皮,她忍不了。
手机在适才的争斗中跌落,她望着自己变成蜘蛛网状碎片一样的屏幕,已经不能勉强分辨屏幕上的字迹,她无法看全通讯录里的任何号码。
在警察调取监控录像查找线索的时候,她只能借用公共电话拨给她唯一能记住号码的乔樾。
虽然她还记得,前一日她甩了他一脸车门没说再见。
她更记得,前一日他莫名其妙一本正经地问她关于另一个女人的问题。
和时常坑蒙拐骗、毒舌的那个她熟悉的他大不相同。
***
商流沙可以想象此刻室外的天气有多恶劣。
但乔樾来得比她预想的快很多。
甚至在效率低下的警察得出结论之前。
她和那个振振有词的行窃者同处一室。
乔樾进来之后,唯一的警务人员也推门而出。
这些年,她脾性越发不够沉稳。
这些年,他脾性却相比年少时易发温和。
商流沙已经有很久不曾见过乔樾满目寒霜的模样。
他浑身干净整洁,身体线条流畅。
她此刻衣有褶皱,面带擦红,长发些许凌乱。
乔樾一步步向她靠近,就在商流沙以为他的脸色会一黑到底的时候。
他已经走到距她仅剩一步的位置。
然后他停下不再动。
商流沙忽生些许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