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皇爷爷帮我主持大婚可好?”周煄笑着请求。
太上皇犹豫了两秒,快速回道:“可行,就在纯郡王府办,还是在宫里办?”
“王府吧,宫里宫格太高了。”
“放心,到那天朕给你做主婚人,还给你做高堂长辈。”太上皇笑道,难得周煄有此孝心,他也去沾沾喜气。太上皇这一辈子,除了太子大婚什么时候亲临过婚礼现场,赐字都是要三呼万岁的荣耀。
“多谢皇爷爷,您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正好帮孙儿瞧瞧婚礼的细节,那些礼部官员婆妈的很,我都要让她们给烦死了。”周煄趁机多给太上皇找事情做,免得出现“退休综合症”。
“口无遮拦,让他们报上来朕把关,也就是欺负你没经验罢了。”太上皇即使个不讲道理护犊子,给自己孙儿撑腰的老爷爷,才不管礼部官员怎么想呢。
两祖孙说的热闹,下面却来人禀告,说舒妃求见,气氛一时冷凝。
“她还没出宫?”
“回上皇,舒妃娘娘素衣脱簪,执意要先请罪再出宫。”小太监低声道。
“罢了,让她进来吧。”太上皇到底是心软了,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豁出脸面求见,哪儿能不见。
“孙儿先回避吧,免得祖母脸上挂不住。”
“也好。”待太上皇同意,周煄转过侧门,在里屋站定,靠在门边听小花厅里的动静。
“罪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舒妃一身白衣,头上只有一根长簪子挽着头发,全无品级珠花,真的是来请罪的。
“你来做什么,下面人都告诉你了吧,自去吧。”太上皇疲惫道,一辈子相伴,曾亲密无间,此时却是陌路仇人。
“妾有罪……”舒妃跪地泪水长流,道:“如此大罪,还蒙陛下圣恩,妾感激万分,身无长物只能在佛寺为陛下祈福祝祷,愿神佛保佑陛下安康长寿。”
“起来吧,知错就好,去吧。”太上皇听她涕泪连连心里也不是滋味,眼不见为净,去了寺庙随便她怎么选,当成是陌生人,这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舒妃跪地膝几步,道:“妾还想再看看陛下容颜,今一别,恐陛下黄泉亦不愿见妾。”
皇帝定定看了舒妃一眼,别过头去,沉默挥手,以做诀别。
舒妃膝行到陛下面前,怔怔发愣一会儿,叩首再拜,慢慢站起身来,太上皇身边的魏忠躬身向前一步,走在前面为舒妃引路,给她最后的尊严。
“啊!!!”
一声大喊震飞屋顶上的飞鸟,原来就在太上皇闭目不忍直视、魏忠侧身引路的视觉盲点,舒妃拔下头上的长簪,飞身扑向太上皇。长簪磨得非常尖利,一旦刺实了,太上皇性命难保。
周煄原来在里屋透过小窗看着,看舒妃手起刀落的架势,大喝一声,从屋里飞出一个装饰用的盘子打在舒妃面门上。
舒妃年老力衰,力气反应不如年轻人,才给了周煄后发先至的机会。
舒妃一击不中,既不恋战也不求饶,反手把长簪扎进了自己的脖子,软瘫在太上皇脚下,鲜血流了一地。
太上皇愣愣出神,仿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在这一偏头一闭目的瞬间,舒妃怎么就死在脚下了。
周煄从里屋跑出,他都要哭了,怎么又是一个救驾的功劳,他完全不想要这样的机会好吗?为什么行刺作乱的人总和他有关系!
殿前护卫太监宫人一窝蜂得涌了进来,太上皇发愣半响,突然“哇”得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仰面倒在躺椅上。
“太医!太医!快叫太医!”魏忠吓得尖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