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说:“三十架直升飞机往来灌水救火,似于事无补。”
金捧出食物,“先吃饭吧。”
小山见有一大杯糙莓奶昔,一口气喝尽。
又问:“她们母子呢?”
“回家去了。”
小山失望,“呵。”
金低声说:“是她自己的主意。”
“她可以照顾约伯吗?”
“好多了,明早我会去看她。”
婆婆说:“讲什么,我都听见了。”
金与小山缄默。
小山洗刷完毕,敷了药,倒床上,立刻熟睡。
什么叫做睡得像一只死猪,小山总算明白了。
但是她也没有赖床,天一亮就跳起来。
年轻人新陈代谢率快,昨夜斑点小伤口今朝已经结痂。
金叫她:“一起去看他们母子。”
他们母子,唉,说得这样秘密,皆因婆婆不喜欢她。
刚想出门,老大与老二回来了,呵,自顶自踵湿透,救火衣已经除下,裹衣像一层疲累的肌肤般搭在身上,他俩脸上有明显伤痕,坐在门口便脱下靴子。
啊,小山惊叫,那是四只烂脚。
脚底水泡面积似一元大饼,且已经擦破:血红,水淋淋,十分可怕。
再看仔细,他们连双手也如此磨损溃烂,这义工不好做。
外婆急问:“没有戴保护手套?”
“否则就连手都没有了。”
“快进来治理。”
“不算什么,唉,火势总算压住了。”
那样牛犊般强壮的小伙子竟然连站都几乎站不起来。
他俩淋了浴,由小山替他们细心敷伤口。
他们一转身,已经盹着。
金说:“这么累。”
廿多小时在火场不眠不休,已经到体力极限。
稍后外公也回来,似在车房准备些什么,可是,一转身,他也在长沙发上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