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如此,当初吞掉王族先祖的那位神明时,牠就应该陷入沉睡而被众神反攻成功了。
哈蒂丝其实更倾向于牠被奥西里斯压制的情况很可能是牠故意伪装出来的,就为了让奥西里斯放松警惕,然后抓住破绽反噬回去。
更有可能,魔神意识是知道自己无法破除封印,所以故意让奥西里斯去解除封印,等封印解除了,牠再把奥西里斯吞了,那牠就真的自由了。
本来哈蒂丝并没有细想过这些事情,她一度认为即使事情如她所猜想的一样,但只要奥西里斯按部就班稳扎稳打的吞噬掉魔神,变得比牠强大,并且时刻保持警惕,有世界意识在一旁偷偷注意着,这场战斗的最后胜利者定然会是他。
但如今,奥西里斯似乎是等不下去了,他似乎是准备冒一次险,彻底挣脱这个牢笼了。
这个结论让哈蒂丝怎么都放不下心,表情也跟着变得严肃又深沉,与往常的样子截然不同。
在旁边为她倒茶的琳见了,连忙问道:“殿下,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亚恒在城堡居住的这段时间一直称呼哈蒂丝殿下,几个奴隶也从魔狼们那儿听说了他们的主人其实是一位人族的公主,于是也跟着改了口称呼她殿下,而四个奴隶之中,琳更是因为哈蒂丝的人族身份对她多了一丝同族的亲近和对王族的天然崇敬,做起事来也更加认真周到了。
跟随哈蒂丝的这些日子,琳和其他几个奴隶都很清楚他们的主人身体其实不太好,这从她总是比常人要苍白的脸色就能看出来了,而且上次哈蒂丝还突然病倒,当时可把他们吓坏了,虽然之后哈蒂丝很快康复,但那之后她的脸色就一直没有红润起来过,总是透着股病弱之气,虽然因此看着还多了股病美人的气质惹人心疼,但她身体不好也已经是大家公认的事实了。
实际上不过是哈蒂丝流血太多导致的一点后遗症,加上她的血肉之中掺杂了冥神的力量(简称冥力),而冥力属于黑暗阴冷的属性,在日益侵蚀之下,这就让她如今的气色难免朝着吸血鬼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转移了。
这是就算她的血量已经完全恢复也无法消除的后遗症,所以在其他人看来哈蒂丝现在像是个生娇体弱的病弱公主,但实际上她是很健康的。
哈蒂丝回过神,揉了揉因为想太多而有点疼的太阳穴。
“不,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有点事情没想清楚。”
见她一脸困扰的样子,琳犹犹豫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关心道:“是因为奥西里斯大人吗?”
哈蒂丝点点头:“算是和他有关系吧。”
她现在脑子有点乱,倒也想和琳说说话放松一下。
而且这个一直有点胆小的女奴现在肯主动询问她的事情,哈蒂丝还是蛮高兴的。
琳见她并没有不悦,就又接着问:“殿下是因为上次大厅那把椅子的事情烦恼吗?”
琳从前只是个普通村姑,并不太懂那些属于贵族和王室的规矩,甚至不了解那把椅子的意义,但她当时也在场,看得出哈蒂丝拒绝坐大厅里那把椅子的时候,奥西里斯的脸色很明显的沉了下去,她当时甚至以为奥西里斯会因此发怒,一度为自己的主人担忧不已,却又连声音都不敢出,只能在一边低着头干着急。
但好在奥西里斯当时虽然看起来很生气,却没有对哈蒂丝发火,但当时的情况还是让琳印象深刻,所以这会儿见哈蒂丝一脸烦恼,才会最先想到这件事。
毕竟除此以外,似乎也没什么能让她们殿下烦恼的事情了吧?
哈蒂丝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起御座的事情,那次之后她和奥西里斯都很默契的没提过这个问题,没想到最先说出来的会是琳。
她有心想知道琳的想法,就顺着她的话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接受他的邀请吗?”
琳没有回答应不应该,她只是道:“殿下没有接受定然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不为主人做主,这样的仆人让哈蒂丝很满意。
她难得有了闲心为她解释一下:“那边椅子是维勒特王族的御座,一把属于国王一把属于王后,如果我做到上面,就代表我接受了奥西里斯,成为了他的妻子,你觉得我应该坐吗?”
琳呆了一下,她没想到那把椅子竟然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不过——
琳呐呐道:“可是殿下您不就是奥西里斯大人的妻子吗?”
哈蒂丝闻言,差点被刚入喉的茶水呛到。
她勉强压下咳嗽的,涨红着脸道:“谁告诉你我是他的妻子的?”
琳见她脸上飞红,还以为她是害羞,于是很诚实的回答道:“之前亚恒大人说的,他们说您是以新娘的身份来到奥西里斯大人身边的。”
其实是以祭品的身份献祭的,而且所谓的新娘不过是人族自欺欺人罢了,但亚恒知道他真要这么说就是得罪人了,加上奥西里斯明显重视哈蒂丝,他和城堡里的人讨论起哈蒂丝的身份时,自然是要把哈蒂丝的献祭美化一下的。
于是就用了新娘的那一套的说法,停在两个女奴耳朵里,还带上了浪漫的色彩。
所以琳认为哈蒂丝就是奥西里斯的妻子,她坐那把椅子不是再自然不过的吗?
只是如今哈蒂丝的反应让她有点不确定了。
她小心翼翼的问:“难道不是吗?可是我看奥西里斯大人确实非常喜爱您,您的要求他总是第一时间满足您,我再没见过比他更体贴的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