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弄寒看着谢虚颐径直离去的背影,发出了一声无奈的苦笑。
他们的这一生,确实都是一场悲剧。
以前他怨过上天,怨过命运,现在,竟不知该怨谁了。
或许,最该怨的恰恰便是他们自己。
***
如此又过了十来日,天气越发炎热,太阳高高地挂于天际正中,连吹过的风都是闷热的,处处可闻蝉儿鸣叫的声音,让人心生烦躁。
偌大的惜王府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非烟匆匆忙忙地从屋内跑了出来,冲着门口的侍女喝道:“快去隔壁请月王过来,小公主刚刚喝完奶,现在见不着他,又哭起来了。”
侍女一听,拔腿便朝府外跑去,一刻也不敢懈怠,心中却直犯嘀咕,这都二十多日了,每日都是如此,小公主不会是真将月王当成自己爹了吧。
这要传了出去,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她们娘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为她们的惜王陛下惋惜起来。
缥无正从院外走了进来,见那侍女步履匆忙,看到他也只简单地行了个礼,脚步一刻不停地朝着王府大门奔去,也是叹着气摇了摇头。
怕是潇潇那小妮子又是见不到月弄寒哭了。
这怎么就“认贼当爹”了?月弄寒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哄得两个还不懂事的小家伙这么对他死心塌地。
他们的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再不回来,孩子都成别人的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真是一场孽缘啊。
月弄寒赶到惜王府的时候,叶孤影和风聆正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在廊外走来走去,叶孤影怀中抱着的正是潇潇,风聆怀中抱着阿渊,两个孩子都在大哭着,月弄寒的眉头一皱,今日这两个孩子的哭声怎么与往日有些不同,哭得尤其的大声,不像是见不着他哭了,倒像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叶孤影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抱着潇潇朝他走来,说道:“有劳月王又跑一趟,只是这孩子……”
“别说了,把孩子给我吧。”
月弄寒伸手将潇潇接了过来,抱在怀中哄着,看着她哭得通红的脸,疑惑道:“怎么今日哭得这样厉害?”
叶孤影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深意。
月弄寒敏锐地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说道:“叶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叶孤影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说道:“月王陛下,你有没有发觉,这两个孩子近来一日比一日哭得厉害了。”
月弄寒的眉头一皱,再一回想,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他问道:“他们总是这么啼哭,可是有旁的原因?”
叶孤影突然冲着他施了一个礼,说道:“月王陛下,我是有些话想与你说,只是我接下来说的话,还请陛下不要告诉旁人。”
月弄寒抬眸看了她一眼,说道:“叶姑娘请讲,月某保证不向任何人提起。”
叶孤影道:“本来这事阿寻不让我们向人提起的,其实,潇潇和阿渊自生下来,体内便有一股真气在流动,这几日两个孩子哭得越发厉害,我也是无意中才探知到,每当他们哭的时候,体内那股奇怪的真气便会快速地运行起来,而且还有越来越强的趋势,他们还小,承受不了这样强悍的真气,又不会说话,应是感觉到不舒服才哭的,我想,这应该与阿寻修炼的武功有关,他们体内的真气波动得那样厉害,会不会是受阿寻影响,她会不会有危险?”
“一出生便有武功,”月弄寒的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又问道:“此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叶孤影看向了一旁的风聆,说道:“此事就只有我们还有圣影卫的几位知道,便是几位前辈,我们也不曾提起过,只是两个孩子每日都这样哭,只有靠近你的时候,他们才能安静下来,我想,会不会是你……”
月弄寒明白了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身上有能让他们感觉到安定的东西,可以将他们体内的真气压制下来。”
叶孤影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一出生便如此不凡,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这种大敌当头的情况下,有太多的人对他们虎视眈眈,而且我总有一种预感,那晚东方寂突然来了景陵城就是跟阿寻生产有关,连几位前辈都说,阿寻生产那晚天象有异,若是这两个孩子体内的真气真与阿寻现在修炼的武功有关,会随着阿寻功力的增强也越来越强,我担心……再过不了多久,这两个孩子刚出生便身怀武艺的消息怕是瞒不住了。”
说着,她埋头看向了两个孩子,眼中带着深切的担忧。
“届时,我怕泷日国那边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对他们下手。”
月弄寒也埋头看着怀中的潇潇,说也奇怪,每次两个孩子哭的时候,只要他一出现,两个孩子便立即不哭了。
此刻,潇潇正吃着自己的小手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可爱得让人的心都快化了,难道,真的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才令两个孩子一看到他便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