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道:&ldo;就算都听见了,我算胜利了吗?&rdo;
滕氏道:&ldo;这个……现在我们不谈这个了,孩子,你当平一平气,也当用一点儿饭,然后……&rdo;
祝英台道:&ldo;然后怎么样?&rdo;
滕氏笑道:&ldo;不谈这个了,什么可乐的,我们寻这些可乐的谈一谈吧。&rdo;
祝英台道:&ldo;不谈这个了,你说了两遍,其实,除了这个,你真无话可谈了。说句老实话,要平一平气,只要父母不把我当犯人办,气是会平的。话说完了,妈请走。&rdo;
滕氏道:&ldo;难道你不要父母吗?&rdo;
祝英台道:&ldo;我并没说不要父母呀。我只说请妈走。&rdo;
滕氏正站起来作要走的样子,忽然又停住了,问道:&ldo;我既是只知道这个,索性有两句话,要问一问。就是上次李夫人到这里来,带了几篇文章来。你爹看过,说也还罢了。现在他特意交给我,叫我转交给你,请你品评一下。不过我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愿意看吧?所以文章虽然放在我身边,始终没有敢拿出来。&rdo;
祝英台道:&ldo;我说怎么样,还是有话说吧。我既非马家亲友,又不是故旧,看人家的文章作什么?&rdo;
滕氏看她言谈之间,对着父母还是生气的,因叹口气道:&ldo;我就常对你父亲说,英台这个女孩子,颇有点男孩子气度,对她的婚姻大事,要慎重进行呀。自从你由杭州回来,越发带了几分蓝衫习气,我更留意这婚姻事情。后来马家提亲,我以为他是簪缨世家,阀阅门弟,又是富豪首席,这样的人家,当然配得过你。不患你在杭州读书,又认识了梁山伯,而且又自动的许配了九妹。哎!真为难死人。&rdo;
银心正站在窗子边,听了这话,以为安人是来解绳子的,便道:&ldo;马家在后,解除婚约就是嘛。&rdo;
滕氏道:&ldo;你懂什么?马家婚约,现在无法解除的了。&rdo;
祝英台听见母亲说了一遍话,还是没说一样,便道:&ldo;你老人家请回吧!不说这些闲话了。&rdo;
滕氏看看女儿,也觉有话难说得进去,又叹了一口气,起身望前院去。走到院子中间,她又停住脚步,叫声银心,银心就走了过去。
滕氏道:&ldo;小姐正在气头上。她要什么,你就替她办什么。午餐只要能吃饭,无论什么都照办。&rdo;银心答应是。滕氏方才缓步而去。
这是个睛天,那正中的太阳,照着松针竹叶都密密在地面铺了一层浓影。祝英台一人走进了竹丛,几十根竹竿,正挡住了去略。几处横枝绿叶,还打在走路人的头上。
祝英台见银心跟在后面,因道:&ldo;这竹竿是笔直的,等你砍下来,他还是笔直的,所以我很爱竹子,人要像竹竿一样,人才千年不朽,你懂得吗?&rdo;
银心道:&ldo;小姐说了,我才懂得。&rdo;
祝英台道:&ldo;姓马的并没有得罪我,他尽管是簪缨世家,他尽管是富豪首席,我家里不爱世家首席,也就算了。所以我家乱,是我家自找的。从今天起,不许提马家一个字,以示我们与马家无缘。&rdo;银心点头。因此祝英台在几日里关起后院门,仅仅日与松针竹叶为友了。
十四、楼台会
当顶的太阳,照着行人路上热烘烘的,这正是初夏日长正午的天气。梁山伯带了四九顺着人行大道,往祝家村而来,梁山伯远远望见一带竹林,拥了一座八字门楼,这就是祝英台家了。行到门口,梁山伯叫四九前往敲门。门里出来一位老者,问&ldo;找哪一位?&rdo;
四九道:&ldo;我们是会稽来的,拜访老员外祝公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