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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第1页）

我过去十一年并非独居，但是有时候感到跟独居差不离。匀寂状态最终克服了所有充沛的精力。

其后我望着东方的暮光，看见参宿七升起。月亮暂时看不见，所以天空中最明亮的物体就是那颗爆炸之星。它使我呆立在车旁这个地点，其亮度等同于飞机的降落灯。照射到我身上的白光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离开了那颗新星（细节包含在那篇极其令人信服的文章里‐‐星际距离的图解历来使读者感到敬畏）。

今晚，望着参宿七灾变产生的那一只一千亿度高温的歹毒之眼，我知道我感到敬畏。灾变发出耀眼的光，比任何行星都更加明亮。我纳闷参宿七是否‐一我知道不大可能‐‐拥有过一个行星系；流淌的山脉和沸腾的海洋是否先于如煎似烤的世界。我纳闷，五个世纪以前当星体之火吞没天空时是否有智能生物目瞪口呆观望着。他们有时间责骂这种不公的现象吗？在我们的星系里有一千亿颗恒星；估计每千年只有三颗恒星转变为新星。好苗头：参宿七消失了。

我看得几乎着了迷，直到我突然被黑暗中刮起的风惊醒过来。我的手指冻得发僵。但是当我起步进屋的时候，我最后一次望了望天空。令人恐怖的参宿七，是的‐‐但是我的目光被北方的另一个现象吸引住了。一个亮光闪烁照射着，比周围的星星更加明亮。起初我以为是过路的飞机，但是它的位置一直静止不动。我渐渐明白了其中的可能性，同时又不愿意相信，我从它的表现认出了这颗新出现的超新星。

五十年来我可谓见多识广。然而，望着天空，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原始人，穿着未加工处理的兽皮瑟瑟发抖。我的牙齿打战，不只是因为身体发冷。我巴不得躲开这个宇宙。我房子的门没有上锁，真是侥幸‐‐我是没办法把钥匙插进弹簧锁了。最后我跨进门槛。我打开所有电灯，全然不顾两颗恒星在天空点燃的火葬柴堆。

我的泌尿学家原来是个郁郁寡欢的黑人，名叫夏普，我料想他对待我就像对待他实验室里陈列的任何其他标本一样。他三十出头，已经读过我的几本著作。我佩服他对长者和知名人听绝对没有丝毫敬意。

&ldo;你能把结果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吗？&rdo;

&ldo;你就指望着吧。&rdo;

他也给我来一次他妈的泌尿科手指探查。当我最后坐起来能够回头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他的时候，他慢吞吞地点点头说，&ldo;有个小肿瘤。&rdo;

然后我接受一系列血液化验，检查被称为酸性磷酸酶的一种酶的含量，&ldo;升高了，&rdo;：夏普说。

最后，在实验室里，我得接受膀胱镜检查，那玩艺儿是个亮晶晶的金属管，将插入我的尿道。作活组织检查的镊子将从金属管里插入，&ldo;天哪，你在寻开心呢。&rdo;夏普摇摇头。我说，&ldo;假如活组织检查表明是恶性肿瘤……&rdo;

&ldo;我不能未卜先知。&rdo;

&ldo;算了吧，&rdo;我说，&ldo;到现在为止你一直很坦率。治愈恶性肿瘤的概率有多大？&rdo;

自从我走进夏普的诊室，他就郁郁寡欢。现在他脸色更加阴沉了，&ldo;那不属于我的泌尿学范围，&rdo;他说，&ldo;取决于许多因素。&rdo;

&ldo;就给我一个简单的数字吧。&rdo;

&ldo;也许百分之三十。倘若出现癌转移，一切希望都将化为泡影。&rdo;他一边说一边望着我的眼睛，然后忙着操作膀胱镜。不论是否做过局部麻醉，反正我的阴茎火辣辣地痛得要死。

发现第二颗超新星的那个晚上，我通过私营线路最终打通了给杰基&iddot;丹顿的电话，&ldo;我想昨天晚上乱哄哄的像个疯人院呢，&rdo;她说，&ldo;现在你该见见我们了。我只有一点点时间。&rdo;

&ldo;我正要证实一下我观察到的现象呢&rdo;我说。&ldo;我见到那鬼东西真的爆炸了。&rdo;

&ldo;你走在伽莫夫天文观测站每个人的前面了。昨晚我们忙着注视参宿七‐‐&rdo;电子杂音搅乱了通话，&ldo;尼克，你还在听吗？&rdo;

&ldo;我想有人要用这条线路了。最后告诉我一件事：那是不是一颗完全成熟的超新星？&rdo;

&ldo;绝对是。就我们眼下所能确定的来说，它是一颗地地道道的2型超新星。&rdo;

&ldo;很遗憾它不可能是所有超新星里最大最好的。&rdo;

&ldo;够大的了，&rdo;她说，&ldo;它够好的了。眼下它距离我们大约只有九光年。天狼星a。&rdo;

&ldo;八点七光年，&rdo;我不由自主说道，&ldo;这将意味着什么呢？&rdo;

&ldo;直接影响吗？不知道。我们正在考虑呢。&rdo;听起来好像她用手捂住了话筒；然后她继续通话，&ldo;听着，我得走了。克里斯正在尖声叫喊寻找我的脑袋呢。以后再谈吧。&rdo;

&ldo;行啊，&rdo;我说。电话挂断了。在截止时间我想我听到了宇宙的二十一厘米碱性氢发出的嘶嘶声。然后拨号声嘀嘀响，我挂上话机。

阿曼达似乎郁郁不乐。她两次翻阅一份材料，我猜那是我到实验室去检查的结果。

&ldo;好啦，&rdo;我坐在胡桃木办公桌病人的一边说道，&ldo;告诉我吧。&rdo;

&ldo;里奇曼先生吗？是尼古拉斯&iddot;里奇曼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