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我说着,迅速与乔安娜交换了一下眼神。
“但她受过很好的教养。她是贝尔帕司家的小姐,非常好的出身。不过这种老式家庭多半都有点奇怪,至少我这么觉得。她全心全意地爱着她的丈夫,一个很聪明的人——有时候我会觉得,窝在这种小地方真是埋没了他。他是个好人,非常诚恳,就是爱引用拉丁文,让人听不懂。”
“听啊,听啊。”我饱含热情地说。
“杰里念的是一所昂贵的公立学校,所以他一样听不懂拉丁文。”乔安娜说。
这使得巴顿小姐开启了新话题。
“这儿的女老师都是些让人讨厌的小姑娘,”她说,“很‘激进’。”说到“激进”这个词时,她刻意放低了声音。
后来,我们步行回去时,乔安娜对我说:“她蛮可爱的。”
5
那天晚餐时,乔安娜对帕特里奇说,希望她的下午茶喝得宾主尽欢。
帕特里奇红着脸,站得更直了。
“谢谢你,小姐,可是艾格妮斯并没有来。”
“哦,真遗憾。”
“我觉得没什么。”帕特里奇说。
她似乎满腔委屈,忍不住对我们诉苦。
“又不是我要她来的!是她自己打电话过来说有心事,问我能不能来,今天她休假。您允许之后,我才答应的。没想到接下来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半句道歉的话都没有,不过我想明天早上大概会收到她的明信片。现在这些女孩子啊,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一点也不懂规矩。”
乔安娜试着安慰帕特里奇受伤的心。
“也许她身子不舒服,你没打电话问问看?”
帕特里奇又挺直了身子。
“没有,我才没有呢,小姐!真的没有。艾格妮斯喜欢乱来,那是她自己不小心。不过下次碰面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教教她。”
帕特里奇挺直身子气呼呼地走了,乔安娜和我忍不住会心而笑。
“原本以为是像‘南希阿姨意见栏’节目里的事例呢,”我说,“比如‘我男朋友最近对我特别冷淡,我该怎么办?’可惜南希阿姨失望了。帕特里奇还等着别人下午来向她请教意见呢,结果人家已经和好如初了。我想艾格妮斯和她男朋友一定和那些好几天没说话的情侣一样,正躲在黑暗的树篱边彼此相拥,你走近会突然被吓一跳,进而觉得尴尬,而他们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