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凭睢往前看了一眼,前面那辆车不过移动了半米不到。
对这件事执着于仪式感,想要郑重地说出口却三番五次被打断的贺总:“……”
罢了,缘分到了再说吧。
贺凭睢莫名其妙染上孟听鹤佛系作风,自己也没察觉。
后面那人估计是想把堵车的怒火都发泄到别人身上,见贺凭睢把车往前开了,也不饶人,继续大声比比,用词也不干净起来。
贺凭睢的超跑是改装过的,他从后视镜瞥了那探出头的人一眼,心情不怎么好地在控制台操作几下。
车后瞬间喷出一股黑烟,雨夹烟糊了那人一脸。
贺凭睢再顺手按亮了车后的小灯,务求照亮车牌和标志。
那人瞪大眼睛,反复看了几遍,悻悻然缩回去了。
贺凭睢出了一口恶气,也没了心情继续说。
孟听鹤觑了一眼莫名陷入自闭不说话的贺凭睢,也没有找话题,登进了论坛。
论坛上,还在针对那半截没说完的内部真相进行猜测。令人惊讶的是,关于丘轩的那个帖子,原本没什么水花,但经过三天,还是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的别人的尴尬就追不上我”的态度,顽强地把热度炒了上去。
孟听鹤想不出来他到底图什么,被一水的夸赞尬出了贴,还是点开了关于自己的帖子。
由于那半截话,各路人马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已经延伸出了七八个版本的猜测。在诸如“突然绑定系统不得不完成任务”的猜测中,对他不利的猜测就不怎么显眼了。
到了一个路口,四方车辆汇入,堵得干脆停了下来。贺凭睢已经被堵得没脾气了,觉得校门口的饺子馆其实也挺好的。
他侧头看了一眼刷论坛的孟听鹤,目光划了一下,不小心扫到了孟听鹤的手机屏幕。52的视力让他一眼就认出来孟听鹤在看什么。
——那个帖子他昨晚还刷到了,甚至没忍住怼了几个跳脚的杠精。
“我其实想问挺久了,”贺凭睢斟酌着语句,“为什么不澄清?”
在最初被猜测的时候,为什么不站出来表明真相呢。
孟听鹤看他:“我不在乎这些东西。”
他知道贺凭睢在疑惑和犹豫什么,他慢吞吞地开口:“无论是去贺铭昆家,还是表演,再或者是澄清不澄清的,这些只是我想与不想的问题,和外界有什么关系?”
难得见孟听鹤对一件事有这么详细的解释,贺凭睢沉默了一会一会,说:“可是只要你说了,你也许就不会被黑。”
也许只需要一句话。
“没什么好在意的,而且……”孟听鹤的声音很轻,在噼里啪啦砸下来的雨声里几乎听不清:“很多时候澄清是没有用的。”
尤其是在混乱时候的澄清。
——就好像那一年,仍带了点少年意气的他,在第一时间对外澄清。
他曾冷静又坚定地说,抄袭者不是他,那个可怜兮兮卖惨的人才是抄袭者,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但沉浸在自我正义和先入为主印象中的人们怎么会理会呢。一切有力的声明在他们看来都是耍赖,是想倒打一耙。
虽然最后甩出证据的时候,那些人都悻然闭麦,孟听鹤还是失去了兴致。
他本就是佛系的性子,之后变得更加不在意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