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肖北延似乎什么都没听见,紧紧拉着毛毯不松手。
金淑棠有些慌,她四下翻找药箱。好在肖北延的房间不大,金淑棠在抽屉里找到了几盒退烧药。
她用力将肖北延扶起来,小心翼翼地帮他喂了药。肖北延迷糊间睁了下眼,看到金淑棠坐在身边自嘲地笑了一下。
金淑棠:“???”
肖北延又立刻闭上了眼,嘴里咕哝道:“怎么可能是你。”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一吹即散的云。
可金淑棠却听得真切,她心里忽地刺了一下。不算很疼,却总归不那么舒服。
“不是你,你没有心,”肖北延絮絮嘟囔,“外面好冷……鸡翅糊了……我喜欢,小哭包……”
金淑棠听不太懂,可听到最后一句时她的呼吸不由滞住。
如果说以前她还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现在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肖北延和她来纽约就是想追回她。
夜色浓重,金淑棠没有开灯。黑暗能让人冷静,金淑棠静静坐在沙发一角,认真思考起她和肖北延的关系。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不一样了?金淑棠仔细回想许久。
大概是知道她是“小哭包”的时候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
他对她的态度从避之不及到情意深重,大概只是因为她是童年的小伙伴吧。他感激自己把他从阴暗的深渊里拉出来。或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依恋什么是爱了。
肖北延喜欢的是“小哭包”而不是金淑棠。而她想要的是健康的感情和自由的生活,而不是被过去的羁绊。
金淑棠觉得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他们必将都受到伤害,倒不如撇清关系,尽早开始新的生活。
肖北延在药物的作用下渐渐睡去,他睡得不安稳,不时闷哼一声。
金淑棠找来一块毛巾,浸湿了在他额头上冷敷。来来回回不知跑了多少遍,直到他的烧退了下去。
天光渐明,雪终于停了。肖北延揉了揉额头缓缓坐起身来。他做了一晚上的梦,这会儿头昏沉沉的。
梦很跳脱。
一会儿是爷爷家的大门外,他带着一群小孩疯跑。被拉在最后的小姑娘哭唧唧地叫哥哥;一会儿是陌生的校园里,小姑娘和金发碧眼的男生手牵手走进图书馆;一会儿是她坐在他的沙发旁,皱着眉给他喂药……